秋雨打着街上行人的脸,一堆堆深灰色的迷云,低低地压着大地。
时间是最可笑的东西,去年的初秋,她还在王府偏院对着一地枯叶,悲哀地怀念着与贺兰剑的恋情,而今,不过只一年,她却又在驸马府后院淋着秋雨,疯狂地思念着另一个他。
“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
“怡妹,何苦站在雨里,一场秋雨一场凉,小心别伤了身子。”贺兰剑温柔的声音随风传来。
紫怡没有回头,只轻轻说道:“伤了就伤了吧!下一句是什么来着,怎么想不起来了?”
似乎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飘落在风里,弱不可闻,“你这是,何苦?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唯有长江水,无语东流。”
“唯有长江水,无语东流。喔,原来是这句,”紫怡将手伸出,任由细雨打湿她的掌心,“想起来了,金陵城,长江畔,一个男孩教过一个女孩,那时,哪个少男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贺兰剑奔上来,紧紧握住她的手,一脸欣喜笑容,“怡妹我说过,我会娶你做我的妻,从始至终,我爱的人只有你。”
紫怡诧异的看他一眼,声音冰冷凌厉:“我记得我们之间只有交易,何来情意?娶又如何?不娶又如何?事到如今,我还有选择吗?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你能得到的,不过只是一副皮囊罢了。”
空气陡的沉默,良久,贺兰剑故作轻松的说道:“昨夜去看了一位你我的老相识,这位朋友真是爽快,他有礼物托我带给你,他说就当作是他提前送来的新婚贺礼吧。”
紫怡的身子猛的一晃,强撑着没有倒下,恼人的秋风吹过,愁绪纷飞,青丝迎风招展,遮住那眸中的晶莹,转过身,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眼中除了冰凉再无其它。贺兰剑的目光却悠然而飘远,脸上带着淡淡的得体笑容,高大的身影穿过小径往书房走去,留给她的只是在风里飘舞着的一张素白信纸和一声轻轻叹息,他已明白,有些距离是永远也无法跨越了。他,朱佑坤,放弃了她,却并没失去她。他,贺兰剑,留住了她,却依旧输了她!
紫怡摊开手掌,接住那张轻飘飘的信纸,纸,很凉,她的心,很伤。
也许,谁也没有注意到,墙角一个小巧的身影正呆呆地伫立在那里。
锁住窗外的点点细雨,紫怡将自己关在屋内,静静看着紧握的掌心,这里面没有他的温柔,没有他的笑容和似水柔情,只有冷寂,死一般的冷寂。摊开手掌,展开那一张轻轻飞舞的信纸,是他的笔迹,他的字是写得很漂亮的颜体,只是这封休书上的字却歪歪扭扭,可以看出他当时写得有多么挣扎。
纸是干的,可是字迹已模糊不清,仿若泪落将纸湿,字迹浸透,所以模糊不清,只是那湿纸的泪,却不是她的?她终于勇敢的没有流泪,有人说,心痛到尽头,就不会再流泪,以前她不信,现在却信了,因为她尽管眼前一片迷蒙,可她却没有落泪,一滴也没有!素白纸,红与黑的相融,那么耀眼那么讽刺,似乎在嘲笑着她的无情冷血和自私。
“三月得娇妻,日日复念想,今日休妻去,他日付黄泉,恐妻伤别离,空盼无归期,寻得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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