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分家
一个月后,江岩带着江扬洋去接她妈回来,只口不提吵嘴打架的事儿,只道孩子想妈想得夜夜哭到天亮。
亲家母对姑爷却是前所未有的好,当着江岩的面骂女儿道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都当妈的人了,还这么任性妄为的,要不再好好的,往后不要再回娘家。又做好做歹劝青禾看在孩子的面上,回家好好过日子。
夫妻间的吵架本来就是床头吵来床尾和,但与婆婆间的却没那么简单。瞧那两个女人的架势,似乎准备冷战一辈子。
那会儿,婆媳间的那场大吵,不出三日,便传遍栖柳镇的半条街,都道江家娶的那个“读书人”还不一样和婆婆吵嘴,端的是没一点儿读书人的涵养。也有的道;人家一个高中生嫁进江家,他老公小学毕业,当然憋屈!还有的压低了嗓门儿道:哪是那一回事儿呀,叫春的雀儿要捡旺枝儿飞呢……
总之,对于江家婆媳间这场大吵,别人说什么的都有,就像票房大片的影评,每个观众都有说三道四的权利。
当事者自然也知道让别人看了一场好戏,只是,这样的戏,不演都难。要不,如何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呢?
江家主中馈的是江老太太。此后,一家人一桌子上吃饭,怎么还能吃得下。
青禾重又三天两头地上馆子,此时,却是不得已而为之。
吵架是个显而易见的理由,似乎给了林青禾一张上馆子的通行证。栖柳镇人这会儿当然谁也不会再说什么。
自然,青禾也没再去赴邮电所的麻将局。
夏天在知了的长鸣中慢慢变热。吃过晚饭后,这街上的左邻右舍都聚在邮电所对面的那几棵大榕树下乘凉,那里有几张水泥贴瓷的圆桌和圆凳,算邮电所置办的公益事业。有时姚所长也会在那儿坐坐,腆着个啤酒肚,两手肘靠后支着圆桌子,在别人闲聊的关键话头上插一两句嘴,显得多高明。青禾抱了孩子,远远地择了一个圆凳坐了,跟着三五女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掰,耳朵却支棱向那边的闲谈,眼角能瞟到那个人影儿,那人却是一眼也没朝这边瞧过,略略坐一会儿倒先走了。
留下青禾一人,没情没绪的,倍显落寞而忧郁。
此后不久,便听到了姚所长调任的消息。
青禾的另一颗心,不知死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