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默寒只关心他所要的结果,跟着他身边多年的人死了也就死了,连多问一声都没有,可见此人的凉薄。若是辅佐他真的登上了九五之尊的位置,难保不会飞鸟尽良弓藏的下场。
尹默寒看到水若寒的脸上难看,也觉得自己说话可能有些过,便道:“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水若寒淡淡一笑,道:“你可以放心,殷承夜中了毒箭,又坠入万丈深渊是必死无疑,你只要控制好皇帝,朝堂上还不是你说了算。把咱们的人插进去,剩下的该杀就杀了吧。”
尹默寒点点头,道:“不是我小心眼,紫陌肚子的那个孩子不能留下。殷家的后人只能有一个,大夏的太子也只能有一个。就算殷承夜是废皇夫,他的孩子也是个威胁。”
水若寒目光冰冷,笑着问道:“那孩子毕竟是无辜的,又是你的亲侄子,这么做实在有些不近人情。不如这样吧,那孩子生下来你交给我抚养可好?”
“那孩子若是出世,他亲爹也没了,在这宫里又如何能活得下去,倒不如……”尹默寒没有再说下去,意思却不言自明,“就算你能如同亲骨肉般对他,他还是无依无靠,因为自己的身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你我最清楚这其中的滋味,何必让个无辜的孩子再遭这份罪呢。”
水若寒心中微微一沉,面色却暖了几分,走到架子旁,在玉盆中洗净了双手。
尹默寒冷冷的看着水若寒,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说两句话就脸红,被逗急了就躲进被子里哭鼻子的孩子,他承受了太多的残忍和痛苦,也学会了很多普通人一辈子都学不会的东西……
“那个人我已经找到了,就在永寿宫的暴室。”尹默寒平静地说,“还没死,留着给你。”
水若寒扬起了嘴角,眼中却怒气冲冲,带着一丝嘲讽说:“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年。”
尹默寒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缓缓地道:“十年了,你还是不能放下?”
水若寒微微耸起肩膀,冷哼一声,“若是你与我同样的经历,你放得下吗?”
尹默寒闭起眼睛,水若寒一直没有从十年前的那场噩梦的阴影中走出来,这噩梦就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每日每夜折磨着他,这种精神上的折磨比肉体上的痛更加难以忍受。
水若寒走了,尹默寒却没有动,他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依旧静静的坐在榻上,看着忽明忽灭的烛火。大局已定,似乎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水若寒轻车熟路的走进了永寿宫后面的暴室,这里是惩罚犯罪宫人的地方,昏暗而潮湿。
墙壁地下的火盆烧得极旺,在火焰投射的光影中,一个男人狼狈的倒吊在一个满是倒刺的圆环铁架上,污秽打结的头发遮盖着脸,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衣,到处都是口子,没一处好皮。鲜红的血液已经干涸成了黑色,那人看起来惨不忍睹,奄奄一息。
水若寒踱步走过去,手腕一转,一条钢鞭已经出现在手里。他转动铁架,将那人正过来,捏着下巴,冷笑道:“睁开眼,看看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