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候没有遇到我的养父,我可能会和他一样,做一个人形牲口。”
他不去看段紫陌的眼睛,顿了顿接着道:“那个时候,我的养父杀了那个奴隶主,将我们这些孩子带到了一座山里,让我们相互残杀,就跟炼蛊一样,只有一个能活下去。”
段紫陌紧紧的握着他微凉的手,轻轻的亲了他一下。
“我活了下来,养父说我是恶魔转世,对我百般的虐待,似乎我的痛苦就是他快乐的源泉。”殷承夜有些说不下去了,段紫陌更是心疼得不行,她知道心里的伤口很难治愈,若是不挑破把脓水弄干净,会永远陷在噩梦中无法自拔。她能做的,只有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告诉他,他的身边还有她。
“那年我只有五岁,到我十二岁逃出来的时候,我的手上已经沾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血。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了那段日子,但是不行……”
他的脸上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冷漠地道:“那一年我杀了我的养父,获得了自由。”
段紫陌的眼中泪珠滚滚,殷承夜伸手抹去她眼角滚落的泪珠,问道:“我都不哭,你哭什么?”
段紫陌看着他淡漠的眼睛,轻声道:“你哭不出来,我替你哭。”
殷承夜说完这番话就有些后悔了,他不想让段紫陌害怕他,觉得他是一个怪物。当他看到段紫陌为他流下的眼泪后,他释怀了,决定毫无保留的将憋在心里多年的梦魇全部说出来。
“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为了在短时间内不再受人欺负,就做了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让天音阁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门派变成了江湖中让人望而生畏的武林大派。其中的一些手段,就是采用南疆的一些巫术,控制某些不听话的人,就像当初我养父对我那样。或许是报应吧,我从没用真心对人,唯一真心相对的兄弟最后背叛了我。”
段紫陌静静的听着,没有插嘴,她知道,她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倾听……
“你救了之后,我曾回去了一趟,卢瑾瑜在开庆功宴,庆祝我死了。我进去杀了很多人,但是对和我做了十年兄弟的人,我始终下不去手。但是人家不这么想,他可没有心慈手软想要放过我,再一次重伤了我,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想什么吗?是报应,这是我的报应。”
他揩了揩她湿润的脸蛋,舒了口气道:“幸好,我遇到了你,一直到现在。”
段紫陌笑了笑,靠在他怀里,道:“心里舒服一些了吗?”
殷承夜道:“嗯,说出来,舒服多了。”
段紫陌掰着他的手掌,道:“我听说过南疆的奴隶主对奴隶非常严苛,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境遇竟是如此的凄惨,若是当初我爹在的时候能将他们解救……”
殷承夜笑道:“现在也不晚。别忘了,江达用孩子炼蛊已经犯了众怒。”
段紫陌一笑,点头道:“明日要不要去殷家旧宅看看?”
殷承夜想了想,道:“等我安排好了攻打南疆的事宜,咱们就过去瞅瞅。你若是不说,我都要把这茬忘了。差不多二十年,家是什么样子我都记不清了。”
段紫陌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不满地道:“嫑说哩,睡觉!明天去祭拜。”
殷承夜看着她神色复杂的笑了笑,凑过去,在她的嘴角轻轻的亲了一口:“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