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出更多的鲜血。
“不要说,什么也不要说,等你好了再说。”悬月抱紧了她,把自己的体温分给她。
索兰淡淡一笑,满是鲜血的手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拍了拍她的肩。
“不,不要,不啊……”泪水从她干涸的眼眶中争相而出,落入那满地的鲜血中。
索兰移开视线,看向那湛蓝的苍穹。
不要伤心,能帮到她,是她的心愿。
可是,她再也没办法告诉她了。
带着浅浅的笑容,索兰缓缓阖上了眼。
“啊!!!!”
洛淮扶着膝盖,跌跌撞撞地停在了台阶下。
血顺着一阶阶的台阶来到了他的面前,那样的惊心,让他都失去了上去安慰她的勇气。
他仰起脸,看着映上了红色的天空。
四哥,你终究还是算错了一件事。
重楼漏算了,悬月的心,受伤了。
“月儿。”洛淮走近悬月,脚步微跛,和她一起看向那没有刻字的石碑,“这样好吗?”至少该属上名吧。
“已经够了。”悬月笑着摇了摇头。索兰留给她的,何止是一个名字,她给她的,这块石碑是远远承载不下的,而她能做的,却只是给她留下一块石碑。
“我们回去吧!”洛淮说道。
悬月点了点头,扶着他一起走下石阶,经过那横穿整座郝崖城的街道。她还记得,这里曾是摊贩林立,吆喝声此起彼伏,现在,却徒留座座相连的坟冢。
扶着洛淮坐进了马车,悬月旋过身,再次看向这座沦为荒城的城市。
“会再复兴起来的,”洛淮说道,“过不了多久,逃避战祸的人们又会回到这里,重建他们的家园。”
悬月点了点头,跟着坐进了马车。
车队开始往前行驶,就和年轮一样。
悬月撩开车幔,再次看向身后越来越小的城市。
是的,这里会再次繁荣起来,可是,又有多少人会想起他们脚下埋藏的悲哀,记得这段血泪交加的历史?
她仿佛听到了,郝崖在唱歌,唱着一首悲凉的歌。
宣德五十年,羌族进犯郝崖,郝崖百姓尽殁,满城坟冢,另立无字碑,其缘由无人知晓。
当最后一抹绿色离开枝梢的时候,她回到了紫宸宫。
在那绚烂的金黄色中,她见到了她最思念的人。
他换下了惯常的紫色,一袭银色的绣袍勾勒出他过于消瘦的身形。他的手里,是她的玉笛,露出衣袖的手腕上,是和她的极相似的日镯。
“你回来了?”重楼的笑容极淡,却带上了春风的温柔和冬日的温暖。
悬月也是淡淡一笑,卸下了满身满心的疲惫,拉住他伸向她的手。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