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马路上,金陵府的石铺大路很宽,两边是行人道,中间可容三辆马车同时行走。
马车上,车厢里很宽敞,摆有铺坐,可容纳数人,两边窗口外传来江淮官话的喊卖声,人声嘈杂,杨易朝外面望着,一路如走马观花,真是一幅活生生的清明上河图,经过街集、经过城门楼、经过小桥流水,见到的都是形形色色的古人,想起那一世,恍然如梦,真正的恍如隔世。据说有一种蝴蝶有一双很厉害的翅膀,轻轻一扇,就会发生蝴蝶效应,历史的车轮就会改变轨迹,拐向一个未知未来,他杨易是否就是这只蝴蝶?他将来是否真的会改变这个已经偏离的历史?
不知不觉,马车已经到了秦淮河渡口,从信上说苏解是走水路从苏州到金陵,只是人头特别多,要认出个熟人真不容易,杨易想到若拿牌子举起,写上苏解两字,岂不是更方便,当即把这想法告诉了父母,果然受了父母的赞许,两人都觉得自己的儿子还是挺聪明的,照着这法子做,人群中升起了一块白色牌子,牌子写有“苏解”二字,晃来晃去,东游西荡,最后坐在一个无人的地方坐着歇息,牌子仍高高举起,引出无数双目光,就是没看到苏解其人。
“杨兄!杨兄!”
过了一会儿,终于传来了苏解那有些沙哑的嗓音,声音越来越近,身着月白长衫的苏解依然是两手空空而来,脸上挂着风霜之色,冲着这牌子走来。
杨缜兴冲冲奔上去,两人来了个抱礼,便相互寒暄起来。
宁雨织带着两个孩子上前:“苏大哥,近来可好?”
苏解展着笑脸:“弟妹有心了,多日不见,弟妹依旧风采照人。”
这边杨缜打断道:“都回去再说,回去再说,怎好懈怠苏兄。”
苏解摆手道:“这次不可再打扰杨兄了,我自有落脚点,估计都已经安排好了。”
“已经安排好了,莫非苏解还有朋友在这?”杨缜问道。
苏解暗自叹了声:“一言难尽,都是风流债。”说着偷偷扫了二人一眼,真有点老脸微红了,但这种事也不好瞒住朋友,只好说了。
杨易嘴角勾出一个邪笑,拉了拉母亲的手,道:“娘,那边有个女子朝我们这走来!”
几双眼睛同时投去,果然见到一名风姿绰约的女子向这边走来,她一双眼睛只看着苏解,含着几份幽怨,几份脉脉;款步行来,身段丰腴如玉,打扮清简,拿着个包袱,只是多了点风尘气质。
杨缜两夫妻会心一笑,自认还是很识趣的,没有再强求了,只等着苏解来介绍介绍。
苏解待那女子走近,才介绍道:“翩然,这位是杨缜,金陵人士,旁边这位是他的内子杨宁氏,还有他们的两个孩子。”
然后向杨缜夫妇道:“这位是我在苏州的红颜知已柳翩然。”还没有道出来历,但都隐约猜到。
柳翩然向杨真夫妇盈盈一礼,声如黄莺,一听便知是唱家子的好嗓子。
原来她就是苏解所说要去苏州会见的佳人,阔别数年,两人再次重逢,情景不怎么美好。两人曾经彼此倾心过,一番山盟海誓,生死契阔;一个说此生唯她不娶,一个说此后不再接客,只待郎君,是一名青楼女子。大概是五年前苏解因有要事赶回京师,两人殷殷惜别,相约一年后相见,可匆匆数载过去,苏解失约了,当苏解心情复杂来到她面前时,看到的也不是那个闭门谢客的痴心女子,依然在陪男客饮酒作乐,极力卖笑。苏解并没有生气,这世上没有谁会一辈子守在原地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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