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软榻桌椅一应俱全,壁上挂着几幅书画题字,能看出是出自女子之手,虽算不上十分,却也写得很是用心,端正娟秀,灵气十足。左边的那一幅《初晴踏雪图》更是从小处着笔,由梅影下的点点光斑渐渐淡开,带出那株傲雪寒梅,继而引出整幅踏雪图,初阳照耀,微光闪闪,意境飘渺悠远,清新明快,不禁让人觉得那画中的踏雪人没有寒冷之意,只觉暖暖阳光。
“咦?”黑衣少年看了看门帘上的“星纪”二字,扭头疑惑地看着苏公子:“星纪是什么?”
“十二星次里代表冬季的星次。”苏公子不急不缓地解释道,挑开垂帘的一角,指了指其他的三方雅座,只见其他三方雅座的门帘上亦是各有一枚门牌。
“降娄,鹑首,寿星,星纪――”苏公子按照东南西北的方位顺序,一一数过来:“分别代表各个季节。我们现在待的这个是星纪,在北,表冬季,是以墙上才会挂有《初晴踏雪图》。”
“那其他三方呢?”少年听得入神,木木地问道。
“.降娄在东,表春季,内附《十里杜鹃开》;鹑首在南,表夏季,内附《出水芙蓉图》;寿星在西,表秋季,内附《雨打海棠落》。”说罢回头去看黑衣少年,炫耀万分。
少年这才回悟他是在自我卖弄,便回了他一记白眼,再扫楼下大厅时,正好看到莫娘从人群边上掠过,进了内堂。
“她是何人?”是老鸨么?他倒还真没见过这么年轻又貌美的老鸨,说她是这阁中的姑娘,怕是也不会有人有异议的。
“此间管事,大家都叫她莫娘。”苏公子看出了少年的疑惑,便解释道。
“那这里的老板是谁?”少年又是随口一问。
这一问倒将苏公子给问住了,他凝眉思索了半晌,终于摇了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少年抖了抖隽秀的眉,斜视着苏公子,揶揄他道:“怎么?还有你苏公子不知道的事?你不是这倚仙阁的常客么?”
之前他还在想公子赏他的那么多银两都哪里去了,却不想竟全数被他用在了女人身上。也亏得公子根本不在乎,更不会跟他去计较这么多,不然定有他好受的。
瞧着倚仙阁这排场,这气势,满屋脂红眉黛,暗香袭人,竟是没有意思庸脂俗粉之味,香气淡雅清韵,纵观四周,其中女子虽是装扮妖娆妩媚,倒也个个姿色斐然。
一眼望去,座中皆是华服玉冠的有钱有势之辈,想必能在这倚仙阁中有一席地位之人,自是往其中填了不少的银子。
想到此,少年斜眼瞪了苏公子一眼,想他如此整日地吞剥自己人的财产,却用作养女人之用。若不是他有点能耐,每次都能完成公子交待的任务,只怕此时早已性命不保。
苏公子虽然听出他话中有冷嘲热讽之意,却并不在意,眼角溢出一丝淡若清风的笑意。
“你大可不必如此嘲讽我,没听到莫娘说么?这倚仙阁比你我的年纪都要大,我又如何能探清它所有的一切?”
一回头,正好看到少年正悠哉地坐在与他并列的座位上,便上前拉了他一把,说道:“起来!你何时见过随从与主子平起平坐的?”
“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主子了!”少年低斥一声,眼眸一怒,挥掌就要劈下,正巧姜儿在门外适时出声:“苏公子,姜儿有事打扰。”
少年立刻规矩地立在苏公子身侧,虽瞧他不顺眼,但眼下也只能顾着大局,不能坏了任务。
“姜儿姑娘有事便进来说吧。”苏公子说着朝着少年眨了眨眼,如此一来,他便得一直站着了。
姜儿进了雅座,朝着苏公子微微行了行礼,轻轻撩起遮在面前的厚重垂帘,用金钩挂起,此帘一起,还垂了一层淡色薄纱,由于雅座内灯光比大厅中暗了一些,扫眼望去,四下皆明,然从外侧却看不清雅座内的行动。
“赏花大会就快开始了,公子可还有何吩咐?”
“赏花大会?所赏何花?”时已入冬,倚仙阁内,何花可赏?
姜儿丹眸一转,笑意盈盈,朗声道:“花魁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