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相仿的女子么?那眼中的沧桑如此凝重,怕也是深受伤痛之人吧。
记得曾经有人告诉过她:“你与那陆府的翎瑶夫人是有莫大的渊源的。她共你,皆是命运多舛的女子,皆是身不由己地抛弃了很多世人常情。日后你若是遇见了她有难,代我帮她一帮,可否?”
即使不曾受人嘱托,尘如语也会出手帮这个翎瑶夫人的。
看来,果真如那人所言,她和翎瑶夫人有相似的苦衷,所以她们注定投缘。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身后传来了男子声音,只听他语气轻缓,却不带丝毫戏谑之意。
是那醇厚温雅的声音,其中夹了些冷硬,就好像温和柔软的水,经过了寒冰的洗濯。
尘如语并未回头,却能想象到,身后必然是那样一幅画面:一白衣男子轻摇折扇,踱步而来,剑眉星目,清新俊逸,眼神却深沉如潭,直窥人心底。
这佳人一诗显然是念给尘如语。
尘如语的脸色一片淡漠,眉眼凉薄。
“怎么?尘庄主是不欢迎洛某么?”洛夜白行至尘如语身侧,挑眉一笑。
“岂敢?”尘如语说着向后挪了挪脚步,和洛夜白之间远了一些。
闻言,洛夜白不由得皱了皱眉,但稍纵即逝,朗声说道:“早闻冰凝山庄尘姑娘绝美天下,今日一见,这番气势,果真是惊为天人。”
“七公子谬赞了,翎瑶阁内,如语不敢放肆。”尘如语清凉一笑。
真是冷若冰霜。
洛夜白无奈一笑,也就不再多说,只是略有疑惑的看向尘如语,眼中陡然一阵诧异,却又很快被自嘲的冷笑取代。
两人就这么不远不近地站着,好像在揣测着彼此的心事,看着院中那一园秋菊沉默良久。
“七公子慢赏,如语要去寻一个人,就此先行离开。”不待洛夜白回话,尘如语足尖一点,似浮动白云,掠过长廊的屋檐,消失在院墙的那一边。
洛夜白低低地笑,笑意温润如水。
温润呐!
若是教聂涯儿瞧见了,他定是要回去念叨个好几天了:这真是我的主子么?
“君子佳人共赏花,真是好一片风景。”刚才的那一幕,短暂却意境幽深,谷若烟远远将一切收进明亮澄澈的眼中,不由得微微叹息:“只可惜,佳人无情呵。”
“无情无惧,怕只怕,多情反被无情扰。”洛夜白眼中笑意不消,只是渐渐淡了下去。
她无情,他又何时有情?
莫不是,与他同命,断情绝爱之人?
若真是那样,倒也有个伴了,省得长路漫漫,一个人走得寂寥。
“谷姑娘怎么没有和那无情人儿一道?听她的意思,刚才是寻你去了。”
“她不是寻我,她是寻她自己去了。”说完轻轻一笑,瞧也不瞧洛夜白探究的眼神,走到他身侧说道:“时候不早了,客人已经差不多都到了,我们还是赶紧过去吧!莫让他人等久了。”
“谷姑娘请。”洛夜白作了个请的动作,谷若烟也不扭捏作态,径自走在前面。
洛夜白见她面容坦然,平和。可是?他还是听得到谷若烟那微微叹息声,很轻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