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视你为己出,就不会夺你的皇位,改了国号,将你当做个病入膏肓的废人关在此处。”太子妃先声将之截断:“殿下,如今的东宫形同囹圄,殿下哪里像是一国的储君,倒分明是个待死的囚徒。她如今不过还需要假借你的名头安抚臣民,这皇位将来迟早是传给华夏王的,绝不会再还给殿下。”
“就……就算如此,阿恕也是我的弟弟……何来……何来亡国之说……”李承弱弱地驳此一句,却先从语声里少了底气。
太子妃眸光粼粼,望住胆怯的夫君:“殿下难道不曾听过些传闻,那华夏王当真是圣睿皇帝的血脉、殿下的亲弟么?”
“好了,不要再说了!你们……你们这些女人,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都这么……”李承抱着脑袋跳起来,仿佛崩溃地嘶声喊叫,话到嘴边却又说不下去了,喘了几大口气,终于颓丧地又团回原处去:“你还想做皇后罢,你去和母亲争斗罢,做出贤德的模样,你的儿妇之道在哪里?你又有什么好!”
“那殿下的人子之孝又在何处?殿下的父仇母恨难道就这么算了?殿下执意认贼作母,究竟是宽宏仁善,还是懦弱无能?”太子妃非但不退,反而连逼三问,她在李承膝前半身跪下,抱住李承双膝,柔声道:“殿下可以把我看做一个争权夺利的女人,我只是替殿下担忧。我既然嫁与殿下为妻,就需要替夫君着想,不愿眼看殿下坐等奸人毒手。我知道殿下不贪爱皇权富贵,可殿下眼睁睁看着祖宗基业断送于自己手中,心里真能好过么?你不好过的,我都看在眼里。”她一番话说得很是恳切,字字落在李承心上,竟惹得李承忍不住落泪,一双小夫妻抱着哭成了一团。
“可是如今我……我又还能有什么办法……”李承抹着眼泪哽噎难名:“连三叔也……也被他们——”
他话方到此处,窗下忽然似有响动。
两人顿时脸色惨白,太子妃刷得竟就从腰封里抽出一把剪刀来,紧紧握在胸前。
但窗扇一转,那跳入阁内的人影终于清晰,却叫李承由不得浑身一震。“阿宝哥!”他抑不住唤了起来,奔上前去,险些被自己的脚步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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