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鸾却不肯与他单独说话。
“事无不可对人言,哥哥有事不妨直说。”她甚至不允他近前去,只叫他坐在外阁,高大屏风阻断了视线,连她的影子也只得见那模糊一轮。
“我有话要单独对你说。”他不为所动地坚持。
她却冷笑一声:“你不说,我可就走了。你愿意这么耗着,我和孩子可不愿意。”说着,便是起身时衣袍悉索声响。
“你给我站住!”他却终于忽然发怒一般,刷得长身立起,径直便往内阁闯。
“大王请留步!”阁中宫人慌忙跪了一地,拦住他去路。
“滚出去!”他低喝一声,踹开道便步上前去。
他看见她靠在坐榻,一双秋水眸,满满得全是震惊与戒备。他便也望着她,一言不发地站在她面前,只是望着她。
一瞬对峙,谁也不愿后退。
良久,终于是她先软了嗓音。“你们……都退下罢……在外面候着……”斥退了阁中宫人,又静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要说什么?快说罢,耽搁久了还是要有人来的。”
他依旧望着她,又上两步,几乎与她促膝坐下。“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么?”他缓缓地问她,嗓音低得几乎要碎掉。
她冷笑:“你哪一点值得我信?”
“先回答我的问题。”他却一把捏住她的手,紧紧得不许她挣脱:“究竟是我不值得,还是你不愿意?”
“你够了!”墨鸾猛挥手想甩开他,却没能成功。她瞪着他,眼眶湿涨,那些晶莹泪水打着转儿,固执地不愿落下。“你凭什么叫我信你?你从前叫我信你的事,你哪一样做到过?”她带着哭腔,却笑作至极张扬:“白弈,你睁大眼看清楚,我不是那个对你百依百顺的小姑娘了。我不需要你,更不会为了你而活着!时至今日,你若是以为还能骗我、利用我甚至夺走我的孩子,你就打错了如意算盘!这孩子是我的,我一个人也能护得了他,用不着你多事!”她说着拼命将这扼住她的男人往外推,无奈竟怎样也推不动他半分。
“话都让你说完了,总听我解释一句,行么?”他将她双手紧紧摁在膝头不放,盯着她的眸子似有烈火:“我只是想弥补从前做错的事,可你若是躲着我、避着我、什么事都瞒着我,一味地固执己见独自冒险,我没法保证――”
“没法保证我会不会又妨碍了你让你只好‘迫不得已’、‘怀抱苦衷’地再在我心口上插一刀,是不是?你这也叫想弥补从前的错?大王你真是天赋异禀超凡脱俗!”不想她却愈发激烈执拗起来,笑中忿意已无可遮掩。
白弈由不得呆楞,仿佛有什么锋利的碎片,并不是从外头刺入,而是从心深处猛一下子狠狠戳了出来,痛得他忍不住皱眉。
又是这样。
又是这样。
为何他们就是无法心平气和地对面敞开心扉?
为何每每才触及浅表,她便已像只警觉的猫一般弓着背先扇出一利爪?
“你心里就已偏了。我怎样都没用。”他苦涩地长叹。
墨鸾却是一声冷笑。“对。我是心偏了。我不光是心偏了,我简直就是心死了。”她咬牙扭过脸去:“我心里早没你这个人了。你请回罢,我不想再看见你。”
白弈凝看她良久,叹道:“阿鸾,我不是来与你掷气的。”
“是我掷气,还是你一厢情愿?”墨鸾却挑眉怒视于他,她盯着他,看他剑眉深锁的模样:“噢,大王莫非会错了意呀?” 忽然,她又邪气地笑了:“你可弄明白了,那天的事,是我耍了你,不是你沾了我。以大王你的为人手段,不会当真罢。”
她竟说出这样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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