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真可悲。”他像个闹天的妖物一般欺上前来,双眸璀璨闪动,竟又显出多年前那孩童一般天真烂漫的稚纯。他与她附耳轻咬:“你最后还是要救我。你以为你是最叫他心痛难忘的女人,值得为他如此?可惜。你别这么快就心软,再挖得深些,瞧瞧他心里还藏着什么?”
“畜生!还不老实着!”傅朝云见状大怒,探手擒住崇俭后颈,将之钳回来,甩在地上,恨得拿脚踩了。
崇俭却兀自仰面牵起唇角,笑尖儿上灼着快意的火苗。
墨鸾低头看着那俊美的夜叉郎,并不愠怒,反而绽出个怜悯微笑来。
你与我,究竟谁比较可悲?
谁也莫笑话谁罢。
她抬头看向杜衡,淡淡道:“杜御史,这人犯伏国法前,许不许家法先行?”
杜衡一怔:“只要不与国法抵触,律例并无明文严禁。”
她又看寺中女尼:“请教阿师,借贵寺宝地行家法,可算是冒犯?”
几名寺中女尼皆不话语,低头合十先念起了佛。
“阿娘与大哥可许儿的意思?”她再问谢夫人与傅朝云。
说来长兄如父,但朝云既不肯认入白氏,也从不做主,听得这般询问,自然便去看谢夫人。
谢夫人静了一刻,拧眉点头:“也罢。这孩子,是该受些教训!”
墨鸾便即向几名卫军令道:“将那开道的大棒扛两根来。”她又看一眼给掼在地上的白崇俭,眼中已无半分柔软。“打。打到我喊停为止。”
那开道大棒用来威慑夹道之民,漆黑坚实,极为沉重。几名卫军得令,将白崇俭架起来便打。起初白崇俭仍笑着,打得久了,也着实吃不消,渐渐得就垂了头,不一时,竟猛呕出一口血来。
墨鸾却只是从旁冷眼看着,一言不发,绝口不出一个“停”字。
那些卫军不得令便不敢停,棍棒之声落在这寂寞寺院中,惊得雀鸟不敢栖枝。
眼看白崇俭已呈了惨象,谢夫人不劝,朝云与傅芸娘倒是劝了两回,墨鸾却置若罔闻。
终于,那杜衡看不下去,不忍喊道:“住手!再打就要死人了!许你家法,可没说许你私裁!”
“罢住罢。”墨鸾这才凉凉喝出一声来。卫军们将个血汗模糊的白崇俭拖到她面前,她却瞥也不瞥一眼,只命将之押还宫中。
但临行时朝云却忽然拦住她,不许她上车,叫她借一步说话。
“大哥有什么事,回头再说罢。”她本欲回绝。
“不行。非现在说不可。”朝云却意外的万分坚持。
印象中,极少见朝云显出这般强硬姿态。依稀有,却是当年她还在庆慈殿上陪着阿婆时,关心则乱,想出宫去看白弈,被朝云一口回绝。她冒冒失失自己偷跑,却闹出多少事端……
这人今番又是为了什么?
她忽然觉得不想听,朝云接下来将要说的话语。
但朝云却将她让至一旁,低声地问:“崇俭方才又与你胡说些什么了?”
“大哥连他说什么也不知,就先知他是胡说了。”墨鸾一笑,不经意,眉弯已有抗拒袭染。
“拌嘴和劝人,我都不在行。”朝云无奈:“长话短说。别信他的。别――”
“别一使性子,要了他的脑袋,是不是?”墨鸾截口将他打断,望着他。
朝云闻之一默,唯有点头。
墨鸾却忽然扬眉而笑:“那你告诉我:夕风、阿夕,这个人,到底是谁?”
蓦地,朝云肩头一颤。他仿佛震惊,努力着,却没发出声音。
他不言语,墨鸾却兀自说了下去:“我在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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