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慕容连起的脸色,忽明忽暗,看不真切,是友是敌?她谨慎了心思,不想自己的父亲牵扯到什么是非中。
慕容连起看蒋沿溪默不作声,秀眉微锁,有些失神的样子,他勾了嘴角,胜券在握,口气带着戏谑:“你和方大同沾亲带故,或者,是你至亲的人?”
没有人能够否认自己的父亲,就像这样,即使考虑到父亲的安危,也不忍心,说上一句,我与他没有瓜葛。血溶于水,骨连着筋,咱家孩子如此善良,怎可当着外人否认自己的父亲?
蒋沿溪紧咬了一下嘴唇,鲜红欲滴,像是盛夏樱桃,展了眉,眼睛清澈,坚定不移的说:“他是我的父亲,怎样?”说完,警惕的看着慕容连起的神色,想揣摩出他的心思,是敌是友,安了什么心思?
可他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仍旧那样的不笑似笑,眉目含情,淡淡开口:“果然如此。”
“怎样?”蒋沿溪追问,看他波澜不惊的样子,松了戒备。
慕容连起把头直逼她的脸:“那日,我没有去东郊废工厂,否则,我会杀了他。”依旧的风情万种,姿态撩人,可冷冷的语调,冻结了蒋沿溪的表情,那样的震惊,犹如晴天霹雳。
“你,你.......”乱了思绪,言语竟不知如何说起,颤着嘴唇,只是死死的盯着他那张倾国倾城魅惑的脸。
“想让方大同活命,你就安分守己离左翼天远点。”慕容连起冷了面目,一脸的肃杀,看惯了他浪荡不羁的样子,猛的冷酷,让人不寒而栗。
“为什么?”蒋沿溪强装着镇定,倔强的小脸仰起,美目含着湿的雾气。
“去问你父亲,二十年前,他做的好事。”慕容连起一步跨到蒋沿溪跟前,重瞳愤怒,清晰可循,弥盖了往日风情。
“如若不是因为你,方大同早就死了十次,左翼天那傻蛋,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杀母之仇也不报了,疯了,全他妈的疯了。”慕容连起一拳砸在木质的简易桌子上,一个清晰的裂纹赫然显现,他的手,晕了深沉的血色。
一抬手,紧掐住蒋沿溪的喉咙,猝不及防,力道之大,让她怎样挣扎也是徒然,她紧皱了眉头,死掰着他的手腕,纤细的胳膊上,暴起了清晰的青筋。
慕容连起使劲的往后一推,松了手,愤恨的甩了手臂,丹凤眼埋了流光,只留下慑人的冰寒。拿了太阳镜。重新戴上,转了身,大步向前,那背影,满是不甘。
蒋沿溪趔趄了一下,稳了身形,莫名的疼痛纠结于心,不是因为刚才慕容连起那猛来的要挟,而是他那句“为了一个女人,杀母之仇也不报了。”他说的那样决绝,该是怎样的仇恨,为了一个女人,前功尽弃,这个女人,该是怎样的红颜祸水?
蒋沿溪颓然瘫坐在地,原来,其中的隐情,她一直都不知晓,杀母之仇,杀母之仇,救全家于水深火热的人,竟跟自己有杀母之仇?那样淡然的表情,深夜里会温柔的叫她宝宝,没了情绪,仍会细致到叫人送餐点到房间,那种照顾,中间虽然隔了一百万,会刺痛双眼,可,那种情真意切,又怎会虚假得了?
为什么?这个时候,得知他跟自己有杀母之仇的时候,还会,记起的,全是他的好?就在昨天,她还在被他抱在怀里,说:我有点想你了。“怎么时隔一日,却颠天倒覆,偷心换月?那样严实的拥抱,那样亲密的距离,转眼间,成了生死仇人,不可触摸的距离,近在咫尺,转过身,已远在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