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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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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胸前,此刻,我的外面厚实的衣服早已在进门的时候被他混乱地发泄一般地撤掉,这会儿只剩下一件贴身的棉质内衣,他不自觉地伸手向下拉扯着,而我早已被他吻得迷迷糊糊失去了理智,那种迅速传遍全身的战栗和快感,让我完全失去了羞耻心和惯有的冷静自持,竟也忍不住地微微扭动着身躯配合着他的动作,不知不觉,我的衣衫就被全部褪了下來,沒有了一贯的厚实的布料的包裹,空气中流动着的寒冷气息缓缓流淌,加上他瞬间抚上胸前的大手,让我忍不住嘤咛地叫出了声,我几乎已经无法分清,那种流淌过全身的仓惶的战栗,到底是來源于寒冷的空气,还是他那亲密无间的爱抚。

    我有些视线迷蒙地看着他,他的衣衫已经凌乱,如大卫般精美的浅麦色胸肌暴露在空气里,双眸因为隐忍已经泛着腥红,仿佛火焰在燃烧,濒临引爆的边缘。

    他进入的那一瞬间,带着决绝而毫不犹豫的力度,我觉得自己仿佛在一瞬间就要被分成了两半一般,瞬间而至的疼痛让我下意识地身子向后紧缩,腰间却又被他牢牢的束缚住,退无可退,避无可避,我看着他眼神中瞬间闪烁出的奇异光泽,终究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在我终于感受到他重量的一刻,我仿佛瞬间终于立刻明白了,为什么人生是要夹在天堂和地狱之间的,这是为了让他们体验极致的乐趣,一半天堂、一半地狱,一半极乐销魂、一半烈火焚烧,他们可以外表衣冠楚楚,是正义的象征,却也可以,和污秽不堪一拍即合,成了他们的帮凶。

    可是?我真的好喜欢,喜欢他紧紧贴着我的结实的带着滚烫热度的胸膛,喜欢在模糊的视线中看着他深锁的眉眼,他的全部,我都好爱,我忍不住咬住他的肩膀,他闷哼了一声,伸手扯住了我的头发,指头冰凉的触感和内心的灼热截然相反,外面有人隐隐约约在呼喊着,是什么呢?好像在说,地震了,有慌乱的奔跑声,隐隐绰绰,听不真切。

    天花板在晃动,杂物跌落在地,什么都在摇动,我突然有个错觉,这是世界末日了吗?不过,我居然沒有一点慌神,反而带着隐隐的雀跃和满足,康祀,这样真好,在地狱之门打开的时候,我们在彼此摧残,这是不是代表着,很久很久的以后,以后的很久很久,我们都可以这般纠缠不清,至死方休。

    一整晚,我们在废墟一般的房子里不停喘息,像野兽一般咬噬对方伤痕累累的身体,外面有人敲门,有人吗?有人吗?很尽责地寻找着來不及逃生的伤者,可是我们都默契地沒有回答,房子沒亮灯,过不久,外面的人便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或许,外面的人不会想到,大门后糜烂的光景,远比门外的颓门败瓦更加不堪入目。

    沉默了许久,待外面的人的脚步声早已渐渐远去,康祀慢慢将和我贴合的严丝合缝的身体慢慢抽离开,我看着他垂腕从地下拾起一片玻璃片,左看右看,眼神带着审视一般的迷惘和困惑,我几乎可以从折射的角度,望见她蒙了一层灰色的几乎让人完全看不透的双眼,那原本惊人的冷艳仿佛突然之间山河异色,岁月失神,像枯竭的白玫瑰一般惹人怜悯,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这么冷眼看着他慢慢枯竭,茫然无措,然后,他突然带着发泄或是报复一般,猛地紧紧将玻璃片握紧手心,缺口刺入掌心流淌下浓稠的血液,我不知是着了魔还是怎么的,就这么猛然抓住他的手,伸出舌尖轻轻地舔着,从掌心一路移上指缝、指端、掌背,流下一道深深浅浅的痕迹。

    康祀的表情,似乎带着无限的舒适和享受,他渐渐闭上了眼,迎接着那无底无垠的黑暗,那不见天日的,无论如何挣扎也走不出,理不清,绕不顺的迷宫,沒有起点,也沒有终点,置身其中,或许才能真正领略,何谓无限,无限,是不见尽头的浩瀚,是沒有终点的宽阔与深沉,或许,对此刻的我來说,如果闭上眼的无限是漆黑,张开眼的无限,就是这个我眼前的,将我拽入深渊,陪着他一起跌入万劫不复的康祀。

    我渐渐也沒了力气,去进行这么不切实际的遥想,眼神愈加飘渺,呼吸却愈加沉闷而厚重,就这么渐渐闭上了眼,将整个身子附上他结实而温暖的胸口,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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