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烟,让那浓浓的白烟顺着呼吸道慢慢离开体内,在眼前纠结起来,随着晚风袭来,变换出千百种模样。
“其实,像我们这些从小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人,早就习惯了去面对这些个是是非非,也都一个个练就了超强的心理素质。当年那件事,康祀对着那么多朝他泼过来的脏水照样是神态自若,完全不受影响。只是这次换了筱新,却完全不一样。”仿佛沉默了有一个世纪那般漫长,郭明慧将那吸了半截的修长的女式香烟放到眼前的烟灰缸里熄灭,才幽幽地冒出这么一句。仿佛是在对我说,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为什么?”我双目直直地看着郭明慧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安。
“凤凰一般的人物,突然让他变成像个蝼蚁一般的活着,换做是你,也无法做出了没事人的样子出来吧。何况,是这个一直以来被保护的妥妥帖帖,无风无浪的小少爷啊!”
“当时的康祀,也是这样吗?”我轻声问道,对曾经那不曾一同经历的过往,有着无限的猜测和心疼。
“那个时候一直是筱彤陪着,我没怎么见着他的。其实我那个时候是心中有愧,实在没什么勇气去面对他,除了你见到的在医院的那一次。那次是第一次见你,还真是让人过目难忘啊!”郭明慧笑着看了我一眼,慢慢说道。我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出声,只是内心,却犹如翻江倒海,难以平静。
那一切都还很清晰,历历在目地呈现在眼前,细算起来,似乎,也不是太过久远的事情,也不过是一年不到的时光吧。
仅仅是,一年,而已。
无论时光走得多远,无论我们是否已经将自己丢弃,但是一切都还在原地。花在春天绽放,水在夏天澄净,叶在秋天飘落,雪在冬天纷洒。太阳照常升起,星月照常明亮,只是伤心之人,景随心动,才会感慨,才会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其实,那时的康祀还是要比现在的筱新好很多的。你也知道,康祀的出身,从小看惯了那些个拿高踩低,根红顶白的把戏,内心也比一般的人强大了许多,寻常的荣辱起伏自是不会放在心上。”
郭明慧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可是筱新不一样。他太一帆风顺,太年轻气盛了。从没吃过苦,连出来拍戏都有康祀照顾提携,拍第一部就出了大名。他一切都太容易得到,也从未珍惜,只觉着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对别人也少了一份体谅和隐忍。偏生心思纯善,完全不懂得防人之心,才会落得现在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