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起请到了许逊,心中无不欢喜,于是众人赶紧下山,奔往汉安。
这一路上除了婷儿看上去有些安静以外众人莫不都是有说有笑,好不高兴,而李申这些日子也一直陪着婷儿,婷儿渐渐的开始有了笑颜。而梁起和许逊聊的也很投机,尽管许真人已是年过花甲的老者,但一眼看上去仍然是精神抖擞,双目炯炯有神,这让人梁起每每想起都不禁暗中佩服不已。
等到梁起抵达汉安的时候正好赶上了赴任的时间,梁起和众人笑着下船然而见到的竟是一幅凄惨的景象:只见难民派着长队在领粥,长长的队伍有如一片蜿蜒曲折的大道,一眼望不到尽头。而这些人中有很多是孩子,手里拿着木瓢,嘴皮上干起的褶子已经发紫,应该是是好多天滴米未沾的缘故;而后面的甚至有的小孩子衣不附体,大人们的眼光是空洞的,已经没有了光泽。而不远处的良田俨然是遭受过大水的洗刷,一粒米也没有留下来,稻田里的稻茬望过去是一片墨绿的颜色,看来已经是没人耕种了。的确,食不果腹的日子里谁家还有种子用来播种...
而此刻,梁起看到了最不忍视的一幕:一个小孩子竟然蹲在荒地里找着稻茬塞进嘴里嚼着。于是梁起赶紧上前拉住了那个小孩子:“这个不能吃啊!...”
“哇!....那小孩一见是大人已经吓的哭了起来,而此刻一个妇人已经跑了过来跪在了他面前:“大人,您就发发慈悲施舍点吃的吧!孩子已经好多天没吃东西了...”
梁起一愣之后随即打开包袱,将自己包袱里的饼拿了出来,当梁起把自己包袱里所有的饼都给了那妇人之后,人群竟然骚动了起来。很多人疯了似的跑上来跪在他面前请求施舍,梁起此刻已经征住,眼前一片模糊,而身后的荟儿她们已经开始拭泪,而后赶紧打开包袱,从里面将自己所有的能吃的东西都拿了出来,然而,那仅仅是杯水车薪,前面跪倒了一大片的百姓,眼神里流露出的一种饥饿和绝望以及渴求参杂着的目光,而此时,那两个施粥的差人走了上来:“你们...?”
“我...”梁起想说自己就是新来的县令,而此刻他觉得那两个字他根本就不配说出口,看到面前跪着的百姓,梁起的泪大大的落在了这片刚被水淹过的土地上。真是:本是民之父母官,奈何此景惹人怜。当官无泪非本意,应是未尝民之艰。
“这就是你们县新来的县令,梁大人。”李申红着眼圈说。
“啊?!...”此刻领粥的百姓听到后全部跪了下来:“大人啊!救救我们吧...”
“恩...!你们快起来...起来,我...”梁起哽咽着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
那两个差人也委实一惊,赶紧跪下:“大人,小的们不知道您来了,没有去接您,请恕罪啊!”
梁起听罢转过身来:“两位快快请起,你们做的对...接着施粥吧。”
两个差人听罢就站了起来继续施粥。而梁起和荟儿她们则将小孩子从人群中分了出来,让他们先领,而李申就跑来跑去的监督着队伍按秩序领粥,直到最后一个人也领完...
梁起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里的情况竟然会如此的严重,更不会想到这里的百姓生活得如此凄惨,他觉得自己现在肩上似乎抗着千斤,压的他快喘不过气来,他知道自己来此的责任是什么?而汉安县的百姓此刻已经是到了最艰难的时刻,在他们眼里,此刻能不被饥饿吞噬掉已是万幸......
直到傍晚施粥才结束,两位差人们将剩下的粗米抬上了车子,接着众人一同往县衙走去。秋意彻骨,一路无语。
到了县衙,梁起就见到了师爷,看上去已是花甲之年的一个老人,脸上的饥色已经让他的颧骨突出了很多,与他的轮廓不成比例。梁起上前躬身行礼,那师爷似乎也吃了一惊,马上回礼。梁起此刻默默地注视着他佝偻的背部,彷佛已经被这凄惨的年景压的直不起来了,一脸的皱纹此刻似乎更显得苍老。而那位师爷此刻的眼神却是明亮的:因为在他印象中,给他行礼的县太爷就只有眼前这一位了。
就坐后师爷便让差人去弄晚饭了,接着梁起便说起了今天所见的一切,说着说着眼神又迷茫了起来,他此刻已是欲哭无泪。
“唉!老爷你想来也是有福之人,你不知道上月的那场大水淹死了多少人...当时的县太爷慌了,只仍下一纸辞呈就带着一家人逃命去了,接着这个县衙就挂了个虚衔了,差人原来有20多个的,而今已经逃的只剩下这最后两个了。衙门里的存米一天比一天少了,我们三个就只盼着朝廷快点派个人来救救我们这些百姓啊!”那师爷说着说着就老泪横流,泣不成声了。
“嗯...师爷,你放心吧!我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梁起知道此刻说这句话没有多大用处,但他必须说,即使暂时没人愿意听他也要说---说给他自己听。
“啊!...终于见到一位青天老爷了!”那师爷说着就要行礼,梁起赶紧上前拉起他:“谢谢你,师爷...你能信任在下已经是对我莫大的鼓励了...”此刻众人莫不是眼神闪烁,泪花旋眶。
梁起望着那位师爷眼神中透出了一种感激。顿了顿之后梁起说:“师爷,县衙的存米还剩下多少?”
“唉!好的都让前任县太爷带走了,剩下的粗米也...也顶多只能支持3天了...”那师爷说罢眼睛已深深地陷了下去。
梁起听罢眼神有如火烧,拳头攥的快能滴出血来。不过他明白此刻只能靠自己了,于是他平静了下来:“哦...那你可曾去过县里的富户人家借些米来...?”
“唉!...我当然去过,不过即使他们有也不借啊!他们都众口一词:‘那些人欠我们的地租都没还上,我们还哪来的米借给他们?!’师爷说罢重重的咳了一下:“他们还说我只是个师爷,没资格问他们借米啊!既是官府借米也要县太爷亲自出面的...”
梁起听完牙齿咬的咯咯的响,随即上前轻轻拍了下那位师爷的肩膀:“师爷,这些日子辛苦您了,从明天开始的所有事情就交给我吧!我去借米!”
那师爷听罢嘴角颤抖了起来:“啊!梁大人你真是我汉安百姓之福啊!...你来了,百姓们总算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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