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尤其是口中不断地涌出大量鲜血,将他因为惨叫而长大的嘴中的硕大犬齿染的鲜红,皮肤中也开始有断裂的骨刺冒出;再随后,它的体型开始胀大,面部的皮肤首先被这膨胀的力量撑开,一个鲜血淋漓毫无皮肤遮盖的形状古怪的头颅从那些撑碎的皮肤中挤了出来,那些毫无嘴唇遮挡的牙齿也跃然眼前,带着在空气中开始凝固成块的鲜血,投射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光;随即,身体各处的皮肤也被撑开,那家伙猛然一抖,之前的“皮”的碎片就都被抖了下来,一个浑身带血,内脏外露,散发尸臭的“四不像”怪兽站在自己的眼前。
他不顾将死的、颤抖的、眼睛里充满恐惧的鲁修,像传说中的狼人一样,吃掉了自己抖落下来的那些“皮”。
鲁修开始有些后悔。还不如一开始自己随便找个山头滚下去好了。他宁愿自尽,也不想被这种恐怖的东西吃掉――它连自己的皮都吃了,接下来一定是吃掉自己了吧。什么体验人的感觉,也全是骗人的吧。
正这样想着,这恐怖的东西却开始回答了。
“我没有骗你。我也不是要‘吃’你。与其说吃,倒不如说我要变成你。”
鲁修的眼皮已经完全被恐惧的力量撑起来了。他睁大眼睛,着了魔似的看着眼前的怪物,试图理解他想说的话。
“我知道你很纳闷,你现在的时间也不多了,我就长话短说。”
他将鲜血淋漓的头部靠近了鲁修,一阵恶臭差点让他当下就昏死过去。
“我是一个悲剧的产物。一开始,我只是一个生活在水中的软体动物罢了。”
软体……动物?
“坦白说我知识有限,当时并不知道我自己的准确名称是什么――准确地说,那时候我并没有非常清晰的自我意识,只是能通过自己低等的视觉,看到自己的制造者罢了。既然连知觉和意识都很模糊,那么不知道自己身为何物也是很正常的。不过现在想来,那位创造了我的‘造物主’一定是个天才,因为他制造我的本意,只是为了改善自己朋友家的田地罢了。那个时候,他的目的就是让我和我的同类们一直在水体环境中为他们产出某种物质。说句题外话,我倒没觉得那种物质有多好,因为那玩意黏黏的,还会腐蚀田里植物的根须。而根据当时的印象回忆起来,最让我惊异的是,那么多同类当中,唯独我具备某种‘自我’,这种‘自我’让我不安份,让我想变强大,让我想脱离水体。我敢肯定地说,我的这种‘自我’,可能连制造我的那位主人都没发现,否则根据研究人员变态的心理,我肯定会被隔离起来研究的。我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于是,被这种‘自我’驱使,我开始萌生逃离的念头。我想在他发现我具有这种性质之前离开他的视线。我开始更卖力地按他们希望的那样排出那些粘液。这让我很显眼。于是最后,我被作为礼物送给了另一个大户人家。”
听到这里,鲁修开始觉得哪里有些微妙,可虚弱的他,又无法动脑子仔细去想到底是哪里出现了微妙感。
那家伙继续说道:“后来,我变了,开始具有一种叫‘狂暴’的情绪。因为那家人居然把我幽禁在了一个玻璃容器里。我努力这么久,可不是为了被人类拘束得更加厉害的。于是,我按捺不住暴怒的心情,从那个容器跳出来,咬伤了那个人。我做的很迅速,甚至连我自己都没能看清我所咬得人的样子。不过,我敢保证那家伙的状况应该不太好。因为我在被送做礼物之前,就被那位主人做了一些‘特殊’处理――他把一针什么液体打到了我汁水丰富的肉足里面。这液体让我十分难受且痛苦,而且,我无法通过自己的排泄系统排出。这种令我痛苦的液体只可能是毒素了。除此之外,我在那玻璃容器里吞吃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们通常称这些东西为‘细菌’,‘浮游生物’,‘真菌’,‘藻类’,‘病毒’,‘原虫’等。可能是因为那种毒素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身为低等的软体动物的我本身就能轻易地就融合了他们的特征的原因吧,我居然将这些东西都融合了起来,而这些融合这让我具有了更大的毒性。所以,被我咬了的那个人,想必一定是中毒了,现在应该生死未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