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胜劣汰,物竞天择”这八个字,也斩去一半。十一星瓢虫说:“生存的权力,谁都有。若是无主的地方,也都可以栖息。可若有主之地,除非发动战争,否则没有栖息的权力。”
松墨天牛问:“这么说,天虫船是赞成以战争夺取栖息地的?”十一星瓢虫望了望蚁狮,点头:“优胜,物竞。”他把另四个字说了。
松墨天牛笑望冰蜻,道:“大公子,你觉得呢?”
冰蜻大公子微微一笑:“松墨先生,你是想借此隐喻暗夜之门生物入侵的事吧!生存是所有生物与生俱来的权力,这一点,勿庸置疑。可栖息地就没这么简单了。我们没有办法把每一块栖息地合理地分配到需要它的生物手中,就只有遵循先入为主的基本法则。一块栖息地上,谁先在上面扎了根,谁就是主宰。任何后来者想要谋夺,都属不义之举。”
松墨天牛摇头道:“大公子此言差矣。我打个比方,一只被螳螂捕杀的蚱蜢,留下了一大群弱小的后代,当他们长大后,所有的青草都被毛虫占领。这时,如果他们遵循先入为主的基本法则,不争不战,岂不要活活饿死?生存的权力,又从何谈起?”
冰蜻大公子一阵沉默,道:“松墨先生这个比方,有误导的嫌疑。蚱蜢后代为了生存,适当地入侵一些毛虫地盘,并不会对毛虫的利益造成太大损害,属于自然规则中能够忍受的暴力。而你们外来生物则不同,你们每到一地,就疯狂繁殖,到了保证繁衍的数量后,还在拼命发展,将所有其他物种的生存权力,完全剥夺。你们的入侵,已不是为了生存,而是为了统治,彻底单一的统治。”
“生存与统治,只是竞争力的不同,本质上,并没有区别。”松墨天牛微笑,“就好像大公子重建冰蜻栖息地,以冰系法术冻结十里湿地,湿地上原有的蝴蝶蜻蜓,蚊子飞蛾,全因气候恶变而离去一样,都只是竞争力的不同而已。”
冰蜻大公子一呆:“这怎么能算?冰蜻栖息地本来就是我们冰蜻家族的领地,我只不过重新收了回来,算不得入侵。”
松墨天牛慢悠悠地道:“那谁又知道几万年前,这里不是我们外来生物的家园?我们今ri的所作所为,只是收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冰蜻大公子哑口无言,他本来就不擅长争辩,面对松墨天牛针对己身的说法,根本无力反驳。眼看一场论辩将以松墨天牛完胜而结束,一只蜜蜂,忽拍翅上前,双目血红地盯着鞘翅上黑白相间的昆虫。
“你们有权力收回姑且算是你们的领地。”从一开始,吐儿陀仇恨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松墨天牛,此时愈加紧逼,“但你们没有权力剥夺生存在这片领地上的其他物种的生命,他们允许你们在这片领地上生存,允许你们享受他们的植物与快乐,你们,又有什么权力去伤害他们?”
松墨天牛微微皱眉:“你是……”
“你忘了你刚来此地,又饥又渴的时候,是哪一对夫妇拿着蜜糖招待你了吧!”吐儿陀一字一句,“也忘了是谁家孩子带你飞上第一棵松树,贪婪地吸食松汁了吧!松墨天牛,看看你的脚下,那一片黑sè的尘埃里,还有凝视你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