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
“那你倒是要注意别死在这崖底里。”陆子筝定定看了她一眼,冷冷的说道。
忆山扬扬手,背身而走。
至少没了先前的嘲讽,抖了抖袖子,心下畅快不少,颔首说道:“是了,无论如何也不要死在这里呢。”
“崖底不辨方向,你最好留神些。”陆子筝见忆山迈开脚步,又想她身上有伤,虽是皮外伤,到底也不轻,与她并没有太大关系,他也不至于要关心到何种程度,且本来他也不会关心谁。
不过看在她这么弱的份上,说句良心的话,也无伤什么。
“我会小心的。”走了几步,忆山忽而顿住脚,转身问道:“我们分开而行,你怕不怕赤子之心落入他人之手?”
陆子筝微一怔,撇开头,垂眉冷道:“……还没有人能在我的手里抢走东西。”应该说,在玺归,还没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是这样。”忆山点点头,有这样的狂言,那她就放下一半的担心。
至于另一半担心,则因这崖底太过阴森,寒风刮骨,脚下的土地又软绵不实,放眼一看,更是无路可走,绝壁犹如牢笼,而又空荡无依,没有尽头感,登时心下惊恐。
若是与陆子筝两头走开,往黑暗的深处走去,会遇见什么?或者根本走不出去呢?
岂不要在这崖底,慢慢死去?
不会的,就算走不出去,也可以想办法的,她摇摇头,一咬牙,埋首就走。
陆子筝望着忆山被夜色淹没,将手中一截古藤幻化,呈一道湖蓝的光,追随方才那抹红色身影而去。
他可不相信她真有那个本事能走出去。
忆山一路走着,才感到又冷又怕的滋味特别不好受,重点是她现在腹中空空,饥饿像是一种催命的符咒,总是在她脑海盘旋着事物的影子。崖底下没有光,在玺归,就算是大白天,在路面上依旧昏暗无色。
在深幽的崖底,可见事物的能力更是低得可怜,忆山仅仅攥着衣服的袖子,手心早已沁出汗来,生怕是一松开了手,就会发生什么危险似的。
她从来不胆小,是因为觉得遇到任何事情以后,定然会有人来为她解困,当然那个倒霉的人就是穷奇。
不过现在她不这样想了,玺归这边,穷奇不可能会来,所以她也不会觉得自己的胆量可以帮助她顺利找到出口,也不会觉得凭着一点不怕死的胆量会变得更厉害。
何况她很怕死。
“山神保佑,穷奇保佑……”忆山在嘴里念叨,不管念这这个有没有用,她相信的是神的力量。
虽然在玺归这边是没有任何神佛的,玺归是三界排外的地方,这个空间除了无家可归的生物,几乎没有人愿意留在这里。
走了一路后,感觉到脚下的土地不再绵软,她猜是大概走对了,山崖底下湿润的土地,常年是受山里地下水的侵袭,玺归并非辽源,本身环境恶劣,所以地下水也没有在崖底形成池,也幸而如此,忆山跌落之时没有遭受落水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