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赵九凌也在场,而李场二位太医紧接着也过来了,朱妙云躺在床上,却是放下床帘,和上回那样,只把丝钱悬在手腕上,另一端丝线递给锦绣,让她就这样把脉。
锦绣如今也早已知道她的病情,故弄玄虚了半响,便照实说了病情,哪知朱妙云怒道:“你乱讲。这丝线并没有系到我手腕上,你如何诊得出来?分明是你事先打听了我的病情揣测的。”
原来这丫头还来这么一手呀,锦绣哭笑不得。
赵九凌沉了脸色,“妙云,你太胡闹了。”
“表哥,你也看到了,分明就是她故弄玄虚,若不是我成了试探之心,恰巧揭了她的真面目,表哥你还被她蒙在鼓里。”
赵九凌冷声道:“人体病理复杂,哪能光靠把脉就能问出来的?否则这望闻问切是怎么得来的?”
“李太医他们都能诊治出来,为什么她就不能?分明就是她医术不精。表哥你让她做宣府的军医,真是本末倒置。”
“看样子,朱小姐整我是整上瘾了。”锦绣并没有动怒,而是淡淡地道,“许小姐身声嘶哑,虚浮,不用把脉,一看便知是风寒的症状,哪还用得着悬线把脉?”
“……我肚子痛。那你能诊出来吗?”
“抱歉,不能。”
“李太医等人都能诊治,偏你不能,你还称什么神医呀,庸医差不多。”
……
宣府中路四喜胡同里的张家,张夫人望着丈夫骨瘦如材的被肠痈折磨得蜡黄的脸,心痛如刀割。
张员外此刻腹大如鼓,恶心呕吐低热几乎样样来齐,除了张夫人外,一些侍候的丫头都是能避多远就避多远。
“相公,这是才刚熬的药,快趁热喝了吧。”一身鸦青色中衣,青莲色褙子的张夫人也好不到哪儿去,满面的憔悴,端着药往丈夫嘴里溱,张员外把嘴别向一边,说:“这药……喝了也……不管用,不喝了。”肚子现下已经是绞着痛了,那种滋味,实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觉每痛一回只觉全身都要起冷汗。
“相公再忍忍,妾身立即打人去请李太医来。”张夫人起身,又出去吩咐了一通后,便折了回来。
如今张夫人一直在房中侍候丈夫,主持中馈的事儿便落到张老太太身上,当看曾府送来的大红的弥月之喜的请贴时,很是感慨,“曾家倒是人丁兴旺。”曾家大奶奶生了两儿一女,如今二房奶奶也一口气生对双胞胎,这样的好福气,可不是旁人所能比的。
一旁的心腹嬷嬷陪笑道:“老太太休要羡幕曾家,据说曾家大奶奶也得了肠痈,曾家二奶奶据说难产,这孩子倒是平安降世了,但谁知母亲能活得下来?”
张老太太惊讶至极,“肠痈?当真?”
“千真万确呢。”
“唉呀,曾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攀上柳家,现下倒是可惜了。”想着曾家的威势,以及姻亲的实力,而张家,无论是人丁的兴旺,以及子弟的出息都是不大及得上的,如今见曾家两位奶奶都要香消玉殒,张老太太倒是很不厚道地乐了起来。
但想着自已儿子的病,张老太太又一阵伤感,把请贴放到一边去,“老大病情越发凶恶,哪还有心思亲自送礼?罢了,准备一份厚礼送过去吧,洗三和满月酒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