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发出来的刺鼻腥气令人闻之作呕。
二百五十年前的1921年重庆已经出现了重工业污染的前兆,不过,情况还不算十分严重,江水的颜色虽然灰暗苍白,却也没有恶化到锈红腥臭的程度。
叶小楼盼着顺丰号早点驶离此地,尽早进入三峡航道……跟据她的估计,长江三峡的江水,此刻,在1921年,应该还是碧绿清澈的,两岸的高山峭壁之上,应该还是郁郁葱葱的一片青绿世界。
轮船开出不到半个小时,就逐渐离开了大雾笼罩的范围。
太阳从东方升起,驱散了江面浮动的雾气,前方的视界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春节虽然刚过,季节还算是数九寒天,长江上游和中游还在枯水期。这是水路航运业繁忙的旺季。在夏季,上游会发洪水,长江的航运将会中断。在冬季枯水期,正是放往下游的船溯江而上,依次归航的好时机。
在江边的浅滩上,结连成串的驳船船队正在逆流上行,数百名纤夫正在喊着川江号子,拼命发力拉纤。
这时代暂时还罕有以柴油机为动力的内燃机轮船,蒸汽机货轮应用得也不够广泛,落后的中国依旧依赖着木结构帆船来维持长江航运。逆流而上的木船,只能依赖于大队纤夫做出的人力牵引。
一位舵爷把着龙头第一条大船的船舵,立在船尾高声唱道:“扬子江上哎哟!求碗饭哦!”
数百名纤夫齐声和道:“求碗饭哦!”
群和之声浑厚苍凉,众纤夫一边大声附和,吐气开声,脚下发力,一起挺身向前,将一列船队向前扯出了数米。
“身背纤索哟嗬!走重庆哦!”
众纤夫发力拉动道:“走重庆哦!”声势极为浩大。
“要问路程哟……哟……有多远呐……呐……祖祖辈辈哦……走不完哟!”
领唱的舵爷忽然变调,耍起了川剧宛转花腔咏叹调,“哟……哟……”、“呐……呐……”的尾韵悠长,声调忧伤,令人闻之欲哭。
众纤夫一起大放悲声道:“走不完哟!”
船队前行的速度顿时放得缓了一些。
这其实乃是老舵手多年的经验。他在技术上采取了两张一驰,两紧一松的节奏感,这样才不会让纤夫们累坏了各自的腰板儿身子骨。
叶小楼却没能弄懂其中的关窍,她虽然杀人无算,终究也只是个感性女人。
她当时就忍不住眼眶湿润起来。
哀民生之多艰,独怆然而泪下……说得大约就是这样的一种人文情感。
叶小楼虽然颇有几成跋扈霸气的女王气场。在铁石心肠方面的修为却完全没有及格。
她知道轻易感时伤怀是不对的。
一个独行客。自然是自由的,想哭就可以哭,想软弱的时候,就可以找个大树去依靠。
可是,身为一众小伙伴的领导者,滥情易感是不对的。
伤感会使人软弱,女人软弱起来的时候。选择依靠对象的时候就会不理智,随时有可能害了自己。倘若只是个独行客的话,害了自己倒也就罢了。害了一众小伙伴儿,那可就不好了呀。
叶小楼需要励志。
她需要像个腹黑爷们儿似的锤炼自己的神经,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随时保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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