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圆使劲儿吸了吸鼻子,此刻,她不适宜在人前落泪。
“你――回去照看夫人!留下些有力气的,待会谁要是想趁火打劫,就给我使劲儿的打,打坏了,我赔钱!”
她忽然有了面对丧葬队伍的勇气,她害怕出人命,这没错,可是人命已经出了,再怕又有何用?
白家所有人的未来生活,此刻,似乎就全部放在了她和白老二的肩膀上。
里正正在拼命维持队伍的纪律,贺聪面色冷冷的,挥手阻止了歪瓜裂枣们的叫嚣,随后的砖窑雇工们,也大喘着粗气带着家伙什站定了身形。
这些雇工,很大一部分是出自迷糊阵,阿圆没有白老二他们那么大的成见,经过几次垒院墙盖屋子,觉得李叔挑选出来的那些壮小伙子人性很不错,干活又勤劳不偷懒,就留在了砖窑上。
同村人对上了同村人。
里正深以为自己的大好机会来了,伸手一指那些壮小伙,呼喝:“阿东,小三子,招财,在那儿挺什么尸呢?还不赶紧到大爷这边来,白家垮了,连家都没了,你们干活的砖窑还不一定姓啥姓呢,别看不清形势跟自己村里对着干啊!”
同村人的规律是绕来绕去都是亲戚,里正身后的汉子们也吆喝上了:“三侄子,小五,赶紧到这边来,白家自己个闷声发财,不顾念咱迷糊阵的乡村父老,今儿个,咱们就把他家的财运抢了!”
贺聪带领的也就是十几个人而已,就算打架是能手,怎么能抵挡的过自己这种地头蛇?里正看看身后的五六十号人,再劝降对面这二十几个晚辈,今儿这买卖就算做得成!
至于卢家的小厮婆子,他早拿定主意了,回头大家伙分了钱,大头自然要落在自己手里,取一部分给卢府孝敬孝敬,那还不是就能继续像白家现在这样合作下去?只要白家没有了荒地做法店铺,那谁还会鸟他们这种破落户?
“晚会儿要是真动手,大家都小心着,别把卢府的婆子小厮伤到了,以后,咱们村还要跟卢府继续一块挣钱呢,知道不?”里正的山羊胡子尚短,故作高深的捋一捋,嘱咐他的属下。
可是,形势没那么乐观。
砖窑工人里面的“阿东”,是个有脑子的,脚底下一动不动的高声问道:“里正大爷,为啥你们要分抢白家的财运?你说白家没有顾念村里人自己发财,我们不是这么多人都在砖窑厂干活儿?自从白家垒院墙开始到现在,我们家的钱都是从白家领走的,我爹说了,要记着东家的情份儿,在砖窑上好好干,开春就给我盖新房娶媳妇,白家怎么对不住咱们村了?”
“是啊是啊,东家对我们好着呢,工钱又给的多,比去镇子上打散工都挣钱,我娘也说了以后就让我跟着白家干活儿!”另一个小五,也向前一步,跟阿东站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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