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阳光热烈得简直能把人烤熟了,一丝风都沒有,池塘边柳树的叶子纹丝不动,就连知了的叫声都是有一声沒一声的。
莫轻寒在给伤者换药疗伤,这次的伤者都是少主的亲人,他报以全副心力,专注细致地为每一个人做每一件能够减轻他们痛苦的事。
这绝对不是因为莫轻寒突然中了邪发了善心,他只是想要减轻少主的伤痛,仅此而已。这些人的伤,足够少主痛不欲生了。
莫轻寒担忧地向房门处张望一下,这会儿他就怕少主出什么岔子,她那么胆小,那么脆弱,那么爱哭,那么……总之,她的一切一切,都让他放不下心來。
苏子澈一个人坐在树下,背倚着柳树干,左腿伸直了,右腿曲起,受伤的左手裹着白纱,轻轻搭在膝盖上,右手在身侧垂着,脑袋微微后仰,枕在树干上,闭着眼睛,看起來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她当然沒有睡着,这个时候,她哪能睡得着?经过连日奔波,加上昨夜一夜折腾,她已经很疲倦了,但她一丝睡意也沒有,睡不得,哭不得,软不得,弱不得,在整个落雁庄濒临瘫痪的时刻,她是唯一一根支柱,她决不能有一丝一毫脆弱流露出來。
可她真的好难受,好痛苦,好害怕,好想大哭一场,想将心里所有恐惧悲伤的情绪尽情发泄出來。
微闭着的眼睫一阵颤抖,鼻子一酸,泪意上涌,苏子澈忙紧紧闭上双眼,用力闭着,想将眼泪压回去。好半晌,她才敢张开眼睛。
燕天一远远看着苏子澈,她在柳树下坐着的姿势很平常,但那是对男子來说的,对于一个少女,这种坐姿无疑是不雅的。
她就那么随意坐着,像是睡着了,身上散发出一种浅浅的寂寥,又有些忧郁,令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女人这种生物,燕大少向來是避之唯恐不及的,但惟独对苏子澈例外,他千里迢迢从黄河边上一路追着她來到落雁庄,谁成想到了落雁庄却碰上了这么一桩子麻烦事,叫他完全不知如何是好了。
燕天一觉得心里有些疼,苏子澈才十七岁,比他的妹妹燕天二还小上一岁,可她却要面对这些残酷的事情,她被掳十三年,刚回來,沒几天家里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她心里该是怎样的苦不堪言啊!
燕天一放轻了脚步缓缓走过去,生怕脚步声惊扰了苏子澈。
她一定很累吧,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一直都硬扛着,心里一定很苦,这时候,他该安慰安慰她,虽然这安慰不能改变什么,但至少能让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他在关心着她。
燕天一心里打着点小算盘的,这时候的苏子澈,必然是最为脆弱的,这个时候他出现了,帮助她渡过难关,在她心里,他的地位必然陡升,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了。
她睡着了吧?这么安静,这么柔弱,让人打心底里怜惜,她的脸色好苍白,眼圈下面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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