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之,便有所悟,母亲逝世后,他才上山便得两禅如来衣钵,剃度受戒出家主持讲法,一气呵成,要知道他是讲法,而非讲经,虽说这与他贫苦出身识字不多有一定关系,但无疑这位和尚悟性直追大佛,听金刚一经而悟万法,两禅寺的僧人诵读经典何止万千?但当年与这位和尚讨教典籍佛理,和尚都开门见山说我没读过你的经,因此和尚只是让他们背经,往往是背到一小半一半,和尚就说一个停字,接下来便与对方说法,无人不服,曾有南国第一大寺法华寺百岁老主持询问当时才四十岁的和尚,为何读万遍妙法莲花经而不解经义,结果仅是老主持背了几段,年轻和尚便开始娓娓道来其中经义,老主持醍醐灌顶,感恩而去,世人听来,简直就是神乎其神,无法想象一个连经书都不会读的和尚如何能渡人,连龙虎山齐仙人都要见之行礼,两位佛道的最杰出人物,在一甲子前的一次莲花辩论上同时出现,但结果却让所有旁人一头雾水,两人只是面面相坐,一言不发,坐了整整一晚上。
那是仙人齐玄帧飞升前最后一次现世。
当这个和尚不再年轻,越来越年迈时,也不曾听说他去识字读经,只是当寻求大本一走十五年的徒弟白衣僧人回来时,让这徒弟说了连续三天三夜的经义,频频点头,最后竟冒天下之大不韪地准许白衣僧人喝酒娶妻,再后来,就有了离经叛道的顿悟。
徐凤年猛地一惊,茶水洒了一地,喃喃自语道:“白衣僧人李当心,自小住在寺里的李子姑娘……”
道姑许慧扑本来就瞧出徐凤年品茶兴致不高,这一撒,更显无礼,与俗物何异?她便有些神情不悦,只是没有说什么,但再也没有想法给这世子殿下倒第二杯茶,看来世人所说北凉世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并未夸张啊。原本有望宠冠后宫的姐姐许淑妃突然被打入冷宫,许氏上上下下便已是雷霆大怒,但她一个寡妇女冠,不至于跟家族成员一样迁怒于徐脂虎,昨晚得到世子殿下在两郡兴风作浪的内幕,也只是一笑置之,甚至连家族让她借着徐脂虎接近世子殿下一探虚实的说法,都没有点头,今日亲眼一见,实在是失望,无非是仗着北凉王的家世仗势欺人而已,这与泱州四大世族里不成材的子孙在根子上并无不同。许慧扑瞥了一眼以往能谈上心的徐脂虎,心中一叹。茶没冷,气氛却是冷了许多,已经不是加几块炭火便能改变的事情,徐脂虎仿佛近墨者黑,也不如以前那般一点即透,只说是要再和弟弟逛一下报国寺,便离开了禅房。
许慧扑静坐片刻后,等这一行人远去,才缓缓起身,走出院子后门,径直上茶山,走了一柱香功夫,终于见到一栋竹楼,竹檐下放了一条竹椅,坐着个眉发如雪的老人,膝上蹲着一只毛发也是如雪的狮子猫,老人手抚猫头,端坐望远山。
老人伸了神手,许慧扑正襟危坐在竹椅旁的一条小凳上,不等她开口,耄耋之年的老人便和蔼微笑道:“来得这么早,想必是大失所望了。”
许慧扑柔声道:“老祖宗世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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