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胚子的卖炭妞,还有很多,徐凤年都要输给种凉在内这些江湖风流子。可说到玩命,徐凤年不说胜过他们,起码并不逊色。
徐凤年在从两棵桃树中退过即将背靠宫墙时,不再后退,挽出一个小幅度的弧枪,似乎是拼死拦腰弧杀了种凉。种凉云淡风轻得很,没有收矛,矛尖趁此“缓缓”往前推出半尺,竟然是徐凤年一命换一命的亡命徒作态,仿佛此次咄咄逼人,志不在大获全胜,以至于刻意隐藏实力,就在赌,赌徐凤年敢不敢跟他换命。徐凤年没有任何犹豫,弧枪照旧去势不减,不过与此同时,左手握住左腰所佩的绣冬刀,这柄白狐儿脸割爱的赠刀,可以算是徐凤年最为亲昵熟稔的“姘头”了,陪他一路走完了离阳北莽两趟江湖,当走养意一途的徐凤年握住了绣冬,那就是一番截然不同的气象,如同手无寸铁的龙王府二供奉变成了握矛的种魔头。
种凉的眼神凉了几分,体内气机流转愈发迅猛,随之泛起心念万千,到了换命的紧要关头,这小子仍旧不是想着靠旁门左道逃命,而是生怕弧矛拦腰扫死自己,得临死再补上一刀才能放心?这小子莫不是真不把北凉王当什么藩王了?还真有玉石俱焚的决心?种凉视线瞬间转为炽热,再不含糊,矛尖罡气似那被抛出炉子的熊熊炭火,在徐凤年铁矛扫中种凉的同时,种魔头的矛尖连同罡气一起轰砸在徐凤年眉心一带。电光火石之后,饶是武力蛮横无匹的种凉也横掠出去三丈,仍是没能全身而退,肩头被撕出一条深可见骨的血槽,种凉望向那个撞塌宫墙的年轻男子,比他自是更为下场凄惨,已经丢弃铁矛,刀却也归鞘,眉心一点猩红不说,双眼之间血肉模糊,不过有红丝如纤细赤蛇从双袖攀附双臂再由脖子向上,从两鬓爬上眉眼,让人瞧着就倍感瘆人,种凉显然有些恼火,嘀咕了一句,“刀法有点像是顾剑棠半吊子的方寸雷,这附龙术,难不成是人猫的指玄?”
种凉叹气一声,用怜悯眼神看向这个让自己大有意外之喜的新凉王,“早知道就再多出几分气力,说不定你还能做得更好一些。可惜接下来没我啥事了。”
青苍之主周浚臣龟缩在金銮殿内,一手撑住金漆廊柱,一手攥紧悬于腰间的雕龙玉佩,神情紧张,他自知家底,也就是只傀儡,三位供奉爷明面上都对青苍有求必应,可谁都没把他真当回事,周浚臣盯着一位双手笼袖老人的背影,老者是府上的三供奉,南疆人士,精通药毒以及巫蛊术,擅长杀人救人不说,折磨人的手腕更是光怪陆离。周浚臣迄今为止都没搞清楚三位供奉的确切来历,青苍的谍报历来形同虚设,不是周浚臣不想在这一块上出死力搞好,而是力所不逮,青苍在数个豪强势力的夹缝里中苟延残喘,置办好数百套甲胄军械就已经让周浚臣绞尽脑汁,而且对于一个身处乱世的小王朝来说,真正考量国力的,有两桩事最为直观,不是培植扈从,豢养鹰犬走狗,也不是建造豪门宅邸,一项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修武,即士卒的披甲数目,养兵是个无底洞,用兵更是,打胜仗还好说,打输了血本无归,很容易就拖垮一个割据自雄但是根基不稳的政权。再一项便是收集军情秘事,这是一只极其耗费银子的吞金貔貅,许多密信上的只言片语,更是拿鲜血和人命换来的。
先前龙王府谍子头目信誓旦旦说那名年轻藩王是孤身犯境,北凉不曾有大规模兵马动作,周浚臣本意是略微试探一番,然后就王对王,一起坐下来享受醇酒美人,好好谈上一谈,若是这位离阳王朝最年轻的王爷果真有诚意,周浚臣不介意当个北凉治下的刺史,或者给个实权将军也行,如果没有诚意,再撕破脸皮杀人也不迟,可惜先是唐华馆这老儿执意要动用那座算是龙王府最大手笔的符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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