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子书生们如释重负,如果说以往世子殿下的恶名昭彰,不过是在北凉境内做纨绔行径,那么褚胖子的恶名可就是令人发指了,割乳剥皮,开颅倒酒,哪一样不该遭受天谴?可这头肥猪仍旧笑嘻嘻乐呵呵当上了北凉最大的官,真是祸害才能遗千年啊!褚禄山回去途中,召来了游弩手李翰林和陆斗两人,一人是世子殿下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一人沾光那马上要与徐家结为姻亲的青州陆家,都不能算作寻常的北凉甲士。
褚禄山挥散身后十几骑心腹扈从,只带着李陆二人走到冰河畔,冰块已是碎裂,褚禄山扯了扯甲胄内的棉布衣领,望向河中,久久没有出声。把清凉山王府当成自己家的李大公子跟褚禄山打交道不算少,只是当上经常要与北莽马栏子以命换命的游弩手后,回头再看这个当年把臂言欢的胖子,就多了几分敬畏,就很难再像以往那样没心没肺开玩笑了,不是不想,而是委实不敢。唯有切身感受过战火硝烟,跟数百敌军接触战都会生死一线,才知晓这个轻轻松松千骑开蜀的三百斤肥猪,是何等狠辣凌厉,在北凉军中,公认万人以下的战役,不管如何险境残酷,陈芝豹都可以做到战功最大,袁左宗可以做到战损最少,而眼前这个文采才华全被赫赫凶名遮掩的胖子,则可以做到最快时间让战事落幕!褚禄山曾经在北汉霸水一役中,在短短半个时辰内吃光北汉精锐三千人,己方两千部卒死了一千八百人!这类血腥战事,在褚禄山手上不计其数,相传褚禄山带新兵时,都会说一句恭喜大伙儿,要么明天就死了,要么后天当上都尉滚去别的地儿享福。徐骁封疆裂土后,身为义子的褚禄山只在前五年在边境上领兵,之后就离开边塞,然后就很少有人能记起这么一头肥猪,率先登城插旗的次数在徐家将士中位列第一,至今仍然没有人能打破这个记录。
褚禄山想了想,终于开口说道:“有些事,还是让北凉王亲口跟你说好了。”
当徐凤年穿上藩王蟒袍登台,意味着北凉就已经在今日换王了。这当然严重不合离阳宗藩礼制,可靠着徐家才坐享江山的赵室敢说一个不字?就算你赵家天子吃饱了撑着要问罪北凉,那也得问过了北凉刀才行嘛。
被骗去南朝又差点被绑去蓟州的李翰林蹲下身,捧着头盔在怀里,咧嘴笑道:“大致情况,大阅前末将那老爹被逼问得支支吾吾,末将不蠢,已经猜出七七八八了。”
李翰林继续笑道:“年哥儿那些这话啊,我不爱听。别以为当上北凉王,就不是没出息李翰林的兄弟了,没这样的好事。反正这辈子,我打定主意就跟着年哥儿混吃混喝,万一被我混出了名堂,他敢不给一顶天大的官帽子,看我不跟撒泼打滚。”
褚禄山伸出一只手掌,揉了揉李翰林的脑袋,笑道:“当游弩手是好事,可别死啊,否则就是殿下拿我这个北凉都护出气了。翰林,你我是自家兄弟,我就把丑话说前头了,你小子敢死在你老爹前头,我就敢拿你爹出气!”
李翰林站起身,呸呸呸了几声,白眼道:“都护大人,别仗着官大说晦气话啊!”
褚禄山大手一挥笑骂道:“死小子,滚你的!”
李翰林很不客气地一溜烟跑走,天生异象重瞳子的陆斗不忘行礼告辞。
褚禄山看了眼东方,一路东去就是那座天下首善的太安城了,冷笑道:“好大一块肥肉!”
褚禄山低头走向战马时,发出一阵桀桀笑声,“吃肉什么的,咱们胖子最喜欢了。”
边关风雪中,两驾马车终于碰头。
马夫分别是才成为北凉王的年轻人,与那北莽军神的拓拔菩萨。
乘车男女,可想而知是何等人间至尊的身份。
北莽慕容女帝,旧凉王徐骁。
马车同时停下马蹄,徐骁连北凉当之无愧的武道第一人徐偃兵都没有捎上,只带上换了一身普通衣饰的嫡长子。说到底,仍是两辆马车,两人对两人。
徐骁弯腰掀起帘子,跳下马车,对面马车内的老妪很默契地同时下车,徐骁斜眼瞥了一下武评第二的男子,望向“姗姗而来”的老妇人,啧啧讥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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