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武当真人观其面相,给过谶语,怎么说来着?”
王云舒尴尬道:“那不知名老道说我爹年少溺于任侠骑射,再溺于经学辞章,三溺于黄老神仙,四溺于西方佛土,最后归于圣贤。我估摸着道士是不是来自武当还两说,让殿……让徐公子笑话了。”
徐凤年摇头道:“我在武当山的时候,的的确确听过这么一说,那位老真人,是当之无愧的道门神仙,老掌教王重楼。”
王云舒瞠目结舌,说实话连王家对这谶语都不怎么当真,只当是茶余饭后的锦上添花,不过他爹年轻时候确实曾匹马挂剑负笈游学,任侠意气,不过如今王功曹醉心于道教的黄老清净,王云舒从小就没见过父亲提剑练武,甚至连骑马的次数都不多,对于年轻时候的游学经历,王功曹也从未在这个独子面前提起,王云舒对于这些自己父亲都不愿多说的传闻,也只以为是溜须拍马好事之徒的奉承言语。
如果真是那位一指截断沧澜江的老神仙,那可了不得。王云舒顿时对在陵州官场上四面树敌的父亲高看了几眼,别的不说,就是跟经略使不对眼这一点,原本就让王云舒觉得自己这辈子前途渺茫。王云舒察言观色的本领比起草稕还来得炉火纯青,世子殿下说到武当老掌教的时候,眼神与脸色都十分柔和,并且不是那种让旁人骨子里发冷的阴柔。王云舒当然不会知道武当山和清凉山这两座山之间,几乎可以称之为仙人一剑都斩不断的深厚渊源。
人人可亲的绿蚁酒在北凉随手可得,草稕很快就提来四壶,徐凤年跟王云舒自然分去两壶,草稕自己要了一壶,雪衣不善饮酒,最后一壶就给了那名假扮青衣书童的貂帽女子,递酒时,草稕猛然一呆,世间还有这般姿色的俏人儿?莫不是都能跟襄樊城李双甲一较高下了?徐偃兵已经掩上门,又当上一尊喜怒不形于色的门神。徐凤年双指拎小巧酒壶,轻轻摇晃,促狭问道:“如今还记不记恨李翰林了?”
王云舒才喝了口酒压压惊,他以往是从不会碰绿蚁酒的,不过跟世子殿下同饮,别说是勉强入口的绿蚁,就是酒渣也能生出一醉方休的豪情,冷不丁听到这句恰好捏住他王云舒七寸的话,一口酒差点喷出来,赶紧把那口烈酒咽下腹中,酒下了肚子,可一颗心又被吊到嗓子眼,小心翼翼苦笑道:“哪里敢,李公子已经在边境上扬名立万,云舒别说记仇,就是回头李公子来黄楠郡祭祖访亲,我给他牵马都成。不过李公子离开黄楠郡前,说以后只要见着我一次就要打得我爹都不认得,王云舒就算有心赔罪,也实在不敢去李公子面前吃一顿打。”
草稕自认为抓住玄机了,这位陵州州城来的年轻男子,肯定是跟经略使大人的公子李翰林有交情,说不定就是经略使大人的亲戚晚辈,这才让王云舒吓得丢了魂魄。徐凤年点了点头,像是相信了王云舒的,看似漫不经心随口问道:“听说你有个义兄,在黄楠郡做都尉,掌一营兵马,麾下三四百甲士,清一色的轻骑,战马都是乙等中上,放到幽凉边境上都半点不差了,远比郡里校尉的士卒还来得精锐善战?”
王云舒挠挠头嘿嘿一笑,一脸实诚地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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