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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邹氏绸庄的凶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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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南歌望着萧武宥搭过来的手,悄悄鼓足勇气抬头去看他,他清癯隽朗的侧脸在日暮的余晖下柔和温暖,像是冰天雪地之中红泥火炉温着的新醅酒,甘醇到教人如痴如醉。

    萧武宥很快收回手起身,目光绕过屋内各处之后停留在书架上放着的某个青玉鹊纹壶。

    邹缇俞脸色沉重地致歉:“在下本是留诸位在此做客,不想刚到此处就遇到家中不测,实在是……还请诸位见谅。”

    萧武宥却并不正眼瞧他,目光依旧落在青玉鹊纹壶上,不时伸手从那玉壶上轻拭而过又落到架面之上,他头也不抬地向另一旁正在专心查验尸体的沈铭斐问道:“沈兄,袭击死者的重物是不是就是这被摔破的双耳罐?”

    沈铭斐仍在细致地查验,亦未抬起头来道:“他的脑后的确曾大范围出血,但屋子里的血迹并不算密集,死者极有可能是因颅内溢血而亡。”

    “颅内溢血?”裴南歌想帮着李子墟一同收拾地上的残片,但手还未伸出去,就被李子墟的胳膊顶了回来,她只好闷声蹲在旁边发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沈铭斐专注地翻查着尸身,指着死去的邹余祉道:“通常被重物袭击致死的原因有两种,一是重物击中血脉,流血过多而亡,另外一种则是虽未击中血脉,但却将脏腑或颅内血络耗损,虚竭而亡。”

    “所以,邹余祉是因为被瓷罐击中后脑,在脑里看不见的地方流血淤塞而死?”说这话的时候裴南歌故意去看了看邹缇俞。虽然她多少有些觉得在亡人的至亲面前讨论这样的话题不大合适,但她实在是无法觉得邹缇俞那个疯子有多可怜。

    邹缇俞听着听着就哽咽起来:“长兄他平素做事谨慎有度,贼人怎地会打他的主意?我听到响声就立刻过来了,可怎么还是让那贼竖子给跑了!”

    裴南歌瞧着他那扭曲的面孔就嫌恶地别过头,正巧看见李子墟因为手中的布帛装不下较为完整的罐耳残器而发愁,她忽然想到先前估计的瓷器大小,某些推想像是要呼啸而出的猛兽,激励她猛地站起身来,却不想起得太急,脚下不稳就是一个趔趄,正当天旋地转之际,一双手重重将她扶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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