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么?此番你跟着他去淮南也当长长见识,但你一定要依武宥的指示行事,明白么?”
正与碗里热粥做斗争的裴南歌倏尔想通无数关节,从案几旁跳起来:“所以阿翁你早就决定了?你早决定辞官,也早就猜到皇帝一定会为难你?你早猜到可能来不及参加我的笄礼,所以早早把及笄礼物给了我?”
裴老爷子吹凉碗里的粥端在手里:“你叔祖父早先在朝中摆明立场两不相帮,势必会引来牛、李两党的排挤,我们两家本是同根,终归是会有所殃及,但既是同胞兄弟,就应当宠辱与共,南歌,我希望你明白,在眼下,我们裴家的人还能安稳活着就已是万幸。”
裴南歌倏尔就失去了言语,静默地点点头后她哽咽道:“阿翁,你要早点回来……”
萧武宥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心,宽厚沉着的温度顺着手心一直蔓延到她心尖。
“武宥,我就把南歌交给你了,你多担待些罢。”裴老爷子见到萧武宥郑重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裴南歌呆呆地看着她和萧武宥交握的双手,她就忽然就再也记不起为何委屈和生气。她想,他不喜欢自己刁难李子墟,她就再也不刁难,这样,他总会喜欢她的。
“你们几个此番也要多加小心!”此时的裴老爷全然不似大理寺的寺卿,更像是亲近的长辈正与器重的晚辈推心置腹:“开饭罢。”
不明所以的李子墟在听到“开饭”二字后终于如释重负地安心享用着稍微有些糊的鸡肉粥,这,也算是他初到大理寺的欢迎宴。虽然暗潮汹涌、菜式单调。窗棂外的月影斑驳,临别的惆怅像是朦胧雾气,浸湿每个人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