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叩门声的裴南歌像是一只惊醒的猫,紧张地望着门口的方向,心里忐忑。***她心里担心的是,其实正是方才她还信誓旦旦夸的海口。
她害怕站在门口的那个人真的是来兴师问罪的祖父,或是萧家的人。
萧武宥好笑地看着她,似乎是在嘲笑她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过他作为从犯,倒也没有那个理直气壮的立场去嘲笑坚强的小妮子。
他再度审视了一遍他与裴南歌二人的衣着,确保无虞之后这才缓缓拉开了屋门。
出乎意料的是,门外站着的,既不是兴师问罪的裴老爷子,也不是裴南歌所害怕面对的萧家人,而是一个似乎不应当出现在此地的人--李子墟。
李子墟推开门板径直走了进来,整个脸庞上带着一种诚惶诚恐的焦急。
“宫里出事了,”他紧紧抓着萧武宥的手臂,“寺卿他们已经连夜进宫待命去了……”
裴南歌这才恍恍惚惚明白,原来祖父没有心急火燎来上门问罪,是因为他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宝贝孙女彻夜未归。
萧武宥皱着眉问道:“宫里出了什么况?”
李子墟面色沉重:“昨天傍晚陛下那边出了事儿,太医一直候着,晚上就传了寺卿、少卿还有刑部尚书进宫去了,这会儿寺卿让我来通知你也进宫去,宫里来消息说……陛下很严重……”
裴南歌愣愣地看着李子墟,怔怔说不出话。李子墟的面色沉重,沉重到似乎那位高高在上的陛下随时都可能与世长辞。
她忽然有些害怕,以她有限的年岁,所经历过的改朝换代并不多,上一次年纪尚小,一位伟大的君主因为服用金石暴毙,一场宫廷之中的剧变悄然生,她根本没有多么深入骨髓的认知。
直到此时此刻,当她意识到,昨晚她还在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耿耿于怀,而今天她就很可能要面对更为严重的关乎皇权的危急,她这才真真切切觉得自己生活的大唐,竟然真的就像诗人学子们所感叹的那般动荡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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