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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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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罗然,我爱你,一辈子都爱你 ,只爱你一个!我知道你害怕,我也害怕。我怕你突然有勇气离开我,我怕我来不及爱你了,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一个结。”

    他捧着她的脸,四目相对。他说:“你一直在拿自己和罗芳菲比,你觉得只有她才配站在我身边,但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你是你,她是她,更重要的是,我一天比一天清楚我爱的是你,只有你。”

    “你过生日的时候,我心里都慌了,我真怕你说不喜欢我了。我不怕他们起哄,我怕的是你不再喜欢我了。然然,对不起,对不起。”

    罗然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大颗大颗的,叫人心疼。徐卓然的眼睛发酸,眼眶红红的。他鼓起勇气,说:“然然,我们都多一点信心好不好?为我们自己,也为彼此。”

    罗然小巧的嘴巴张了张,鼓起勇气说:“我那天晚上说的都是真的,你把我的心都占满了,撑得心里好痛。如果你离开了,我就是个没有心的人了。”

    徐卓然眼里一滴滚圆的泪落了下来,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更多的却是珍惜。他在罗然的额头上落下温柔的吻,把她拥在怀里,在她耳边说道:“我再也不会离开了,就是拿到架在脖子上也不离开,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罗然在他怀里点了点头,终于回应了他的拥抱。这一刻,他们是幸福的,坦诚的,全心全意。

    护士给罗然清洗了伤口,并包扎好。徐卓然出去了几分钟,回来的时候,将一个白色的纸袋递给罗然。罗然打开一看,是一条粉色长裙,和一件七分袖的深色小外套。

    “干嘛买衣服给我?”

    徐卓然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的说:“你打算向宁夏展示这一身的伤啊?”

    罗然“哦”了一声,徐卓然乖乖出去等她。裙子在脚踝上面一点,正好露出她细白柔美的脚腕,小外套的尺寸仿佛是量身订制的,恰到好处的突显出柔和的外表里那一丝丝坚毅。她感到有点奇怪,徐卓然比她自己还明白要怎么穿衣才是最合适的。也许宁夏说的对,徐卓然毕竟是懂她的。她就那么静静的站在他面前,他就看的痴了。

    因为夏天和青稞的再三劝说,周钺终于决定在周家的别墅里见一见宁夏――一个有可能是他亲孙女的孩子。管家吴嫂打开了门,看到宁夏,整个人都惊慌失措了:“陈小姐!是和先生回来了吗?”

    宁夏没有说话,眼睛盯着脚尖。

    青稞说:“吴嫂,她是宁夏,我的朋友,不是陈诗小姐。”

    吴嫂还有一点晃神,忍不住说:“实在太像了!”

    青稞没有说话,无论宁夏是不是周家的人,都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有宁夏这样的朋友是一种荣幸,有宁夏这样的亲人更是莫大的荣耀。青稞没有亲人,青家是回不去了,但他很难把欧阳晴当成亲人。如果宁夏是周家的人,他会很开心。

    周钺足够老了,两鬓霜雪,一身病痛,唯有眼神还清明锐利。宁夏实在不明白当初他怎么会放走了自己的儿子。宁夏站在他面前,表情平静,心里倒有几份亲切。她死去的外公和周钺相比,缺少的不过是锦衣华服豪宅名车,和眼睛里的精明。其实他们是一样的。

    对于一个老人,宁夏心中是无恨的,甚至有些同情他,就像深深的同情自己的外公。是的,是同情,她曾在很长的时间里,以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外公。

    周钺的目光落在宁夏身上,惊得立刻站了起来,眼前的宁夏和二十年前的陈诗惊人的相似。他又慢慢的坐了下来,悠闲的喝了一口白水。他确定宁夏是周家的人,是他的亲孙女。在她的眉眼之间隐隐透出周俊的骄傲和倔强,甚至因为生活的多变无常使她有一种不可侵犯的气节。若是有这样一个孙女,周钺心里会很高兴。谁叫他富贵无比,却六亲疏离,甚至零落。

    青稞过去打了个招呼,毕恭毕敬。然后叫吴嫂给宁夏泡茶。宁夏嗓子发干,快冒出烟来了,声音嘶哑:“一杯白水就好。”

    周钺抬头看了她一眼,再看看手边的装着白水的细白瓷杯。

    青稞亲自去倒了一杯白水给宁夏。周钺放下手里的资料,说:“你就是宁夏。”

    不是询问,而是肯定。宁夏只是配合的回答了一个“是”字,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一样。

    “样子实在很像。”周钺说的别有深意。宁夏能感受他对即将回来的陈诗的鄙视。

    宁夏放下水杯:“样子像的人很多,我只是来排查一下,如果是,我把人领走,如果不是,我走。”

    她从来不觉得这豪华的让人睁不开眼睛的豪宅会是她的家。她不是来认祖归宗,而是来带回自己外公的女儿。至于要不要叫一声母亲,甚至父亲是谁,都不重要。她这次的感觉很强,世界中存在一种叫做磁场的东西,她的御用解释是通常臭味相投的人会互相吸引。

    周钺抬起头,再次看她一眼,缓缓的说:“我的任何一样东西都不能使你动心?”

    宁夏冷笑一声:“我外公说过,知命的人比较容易得到快乐,却镇不住大富大贵,唯有不认命的人会有奇迹。我既然选择不认命,自然不会把这些放在眼里。”

    “你外公把你养得太沧桑了。”

    “我想每一个外公都是一样。”她看了周钺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在青稞略带游戏的脸上。

    周钺忍不住又看了宁夏一眼,然后看着青稞,问道:“这就是夏天那孩子喜欢的人?”

    宁夏脸上一红,夏天可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她,旁人都看在眼里了。

    青稞微微一笑:“外公觉得如何?”

    周钺发现杯子的水早就凉了,推开手边的资料,说:“难怪裴语馨忍不住了,如果是裴语馨和夏天在一起,我还是比较担忧。”

    青稞没有说话,只是笑嘻嘻的看着宁夏。宁夏瞪了他一眼:“你想多了。”

    周钺站了起来:“带宁小姐去花房转转,那里会让她自在一点。”

    看着周钺走上楼去,宁夏竟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匆匆走到门外,大口大口的吸气,手握成拳,给自己加油打气。

    青稞跟着走出来,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住在那套房子里的女孩子都把自己绷得太紧,把自己当成了大老虎,在家里的顾念和在路上的罗然一定都惶恐不安。他说:“如果你是外公的孙女,我们就是表兄妹了,我会很开心。”

    宁夏回头看他一眼:“罗然说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我不想看到你失望。”

    青稞笑了一下,表情竟然很温和。他带她去花房,里面的各种花卉开的正好,万紫千红。空气湿润而芬芳,令人心旷神怡。宁夏一屁股坐在编织着花枝的秋千架上,浑身的疲惫总算消散了一点。

    青稞拿水果给她吃:“累么?”

    宁夏一口咬破了苹果,点了点头。

    “夏天出了车祸,就一直住在这里,每天不是坐在落地窗前,就是在花房里看花。”

    宁夏低着头,没有说话。

    “他好像得了面瘫一样,我很多时候都怀疑他是一座冰雕……”

    “别说了。”

    “我不知道他继续留在这里,会不会直接死掉或者得抑郁症……”

    “我叫你别说了!”

    “如果你都不愿意听,谁还会在意他?他为你做的还不够多吗?”

    宁夏的脊背僵直了,眼泪也落了下来。夏天为她做过什么?做了多少,她都一件一件的记在了心里。但她更清楚夏天还没有迈过裴语馨那道坎。他心里装了太多的事情,她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和他去计较,但她摸不清他心里的方向,夏天的若即若离忽远忽近叫她痛苦。也许他需要一股更大的力量去推他一把,宁夏认为这股力量和机会正在慢慢靠近。

    她整理了一下情绪,说:“我们今天不说这个,多给我们一点时间,好吗?”

    青稞不说话了。他突然很想念顾念,现在她在做什么呢?是不是见到他还要继续装大老虎?他们之间不是需要更多的时间吗?

    罗然对别墅里的一切都感到不自在,和在中海参加party一样。徐卓然给她拿了饮料,然后去楼上和周钺打了个招呼,他问吴嫂“青稞和宁夏去哪里了?”吴嫂说:“宁小姐和这位小姐一样,感到不舒服,青稞少爷带她去花房了。”

    徐卓然呵呵一笑,握着罗然的手,去了花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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