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过岁月,方成大道?”
闵诚谨深深思量,低语道:“莫非,是我太好高骛远了?”
延苦满含欣慰的看了看他,叹道:“佛道确是有些共同之处,只是明灭无常,忽隐忽现。就像铁树坚固异常,欲在其树干上破开裂痕,极其费力。但若趁其幼苗时劈出窄缝,日积月累,不经意间,自有潜移默化的力量。星星之火,能起燎原之势;渺渺之沙,能藏万世玄机。”
闵诚谨细细品悟这字字珠玑的话语,想起了天剑说的那番话,不禁泛出悲凉感。伯阳庄周,彪炳千秋,连他们都没猜透的东西,自己这万古一羽毛,天地一沙鸥,能抓得住?若是穷极一生仍未看破,岂不憾恨?
延苦看出他眼神里的迷茫悲苦,叹了句“阿弥陀佛”,道:“无欲才有偶得,无嗔才有惊喜,看淡方能释怀。金刚经有云:一切为有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你可能参透?”
过了许久,闵诚谨目色清澈开来,想必得了莫大的感悟。他走近延苦,便要跪拜叩谢,却被延苦一把托住。只见延苦偏转头颅,冲仇天轻叹了句,“轩辕,冤冤相报何时了。”而后,朝左边坐立的钟鼓二僧问道:“那小施主悟透了,你们呢?”
钟僧依旧一脸淡漠,齐声答道:“拿起数十年,放下一瞬间。钟鼓岁月蚀,灵台最为坚。”
拿起数十年,放下一瞬间。
钟鼓岁月蚀,灵台最为坚。
延苦面露喜色,冲两僧微微颔首,如悲悯菩萨。随后,三人一同静默,闭上双眼,嘴角各自挂着若有若无的浅笑,竟一同坐化。
仇天心里如翻江猛浪一般,震颤着那一句:“轩辕,冤冤相报何时了。”是不是,父亲临终时,也如延苦大师一般,恍若一座永不倒塌的高山。
“空有佛身,而无佛德,谈何立地成佛?”延厄望着坐化的三人,心中也是说不出滋味。想必,这大奸大恶之人,心头也潜藏有一丝温软。只是温软太少,冷血太多。
延厄忽的眯紧双眼,趁三人失神,握紧伏虎拳,骤然袭来。
仇天虽恍神,却还不似闵诚谨那般心境,及早察觉了那双拳头,微微有些慌乱,若是硬拼,是决计拼不过的。若是躲开,闵诚谨定保不住性命。
这一刹,仇天亦有了舍身饲虎的心肠,一把推开虞夕,迎上延厄,挡住着惊天骇人的一拳。
不料,仇天却不小心踢中了脚边的那张鼓,他口中喃喃道:“若是猜测没错的话…”说时迟那时快,仇天紧闭双眼拎起了皮鼓。只听“砰”的一声,那鼓面竟未破损,反倒是延厄后退了几步,才站稳跟脚。
延厄紧盯着仇天手里的大鼓,又是一拳冲了上去。
仇天洋洋自得,将大鼓迎了上去,心中乐道:蠢和尚,两强相遇,必有一伤。刚柔并济,柔能克刚。如此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谁知,延厄扑到跟前时,却拳锋一转,反而将拳劲偏向了鼓边木制的框架。仇天大呼不妙,却为时已晚。皮鼓被砸的粉碎,那拳势却丝毫不减,直直冲仇天砸去。
拳势如山倒,拳风如虎啸。
眨眼间,仇天已被打中了腰腹,倒飞出去。
延厄还来不及追补,却听到塔口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接下来,便是娇俏的嗔怒:“破寺院,把钟鼓都藏在这里,竟然还是破钟破鼓,害的本姑娘千里迢迢赶来,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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