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白眉一挑,宛如九天真人飒飒而落,凝神喝道:“所谓阵法,蕴含阴阳之理,天地之道,五行之变,万物之动。《易纬·乾凿度》中说:乾坤者,阴阳之根本,万物之祖宗也。这阵法便是依照地势,借山之奇,借地之貌,演化出无穷变数。或逆改天气,召来风火。或夺人心智,迷人本心。分阴分阳,迭用刚柔。实在是一门极深的学问。”
两人听的入迷,口中唏嘘,心早已向往如此的大神通。
天剑继续讲道:“上古有三大奇书,一曰《连山》,一曰《归藏》,一曰《周易》。均讲述了夺天地造化的设阵之法。而两厢阵,取自两厢情愿,却为两厢皆不愿之意。若是守护一方,只准进,不准出,区区一座单向阵便足够了。这两厢阵,却是精妙复杂了万分。师傅学究天人,连环相锁的两阵,又从两方设禁,既阻拦进,又阻拦出,当初师傅设了此阵,一片苦心,亦是对神医后人的保护啊!”
仇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继续追问道:“那该如何破阵呢?既然阵法如此通神,为何,还会被驭兽派逃了出来?”
天剑喟然一叹,一时无语,老脸微红道:“破阵之法有两种,其一是凭借自身霸道的内力,倾泻而出,强行毁阵。只是这世上,又有何人,能毁去师傅摆的阵?那三人…”突然顿了一顿,黯然垂首,与地母人间佛相视片刻,悠悠叹道,“应当也没有此力,不提也罢。另一种破阵之法,便是仔细研究,见招拆招,猜透了摆阵之人的意图,也可畅行无阻。驭兽派定是出了一位惊采绝艳之辈,只怕,却成了黎民之苦!”
地母唏嘘一叹,面露悲悯之色,向天剑询问道:“五十年前,陈抟前辈清扫武林,但凡得道高人,被镇压的镇压,放逐的放逐…你我三人亦被严词警示,众生刍狗,再也不许插手这俗世纷争。你说,我们究竟是管,还是不管?”
天剑亦是痴痴一笑,看神态,仿佛已陷入了追忆。半晌,天剑叹道:“百年前,三才平步江湖,桀骜不驯,说不出的快意洒脱。少年轻狂,劫富济贫,敢骂天地不仁!可惜如今…罢了,不知师父是否已仙逝而去,你我纵然违约,也是为的天下安宁,不算昧了良心!”
人间佛与地母大感惊异,齐齐向他一瞪,仿佛,天剑变了个人似的。
人间佛嘻哈笑了起来,指着天剑鼻子,怪叫道:“牛鼻子,不想你这迂腐之极的人物,竟也懂得变迁之计。和尚避世五十年,心却从未放弃红尘俗世,佛祖与酒肉,一样也不能放,哈哈!今日再入世一遭罢了,五十年,也算对得起那陈抟老儿了!”
西天诸佛,皆不如我!
修得无上金身,狂妄自成一辙。
酒肉穿肠过,一声阿弥,仍是佛陀!
三才相视一笑,百年同行,兄妹之谊早已感天动地。天剑两眼圆睁,大喝一声,道:“云深山,西南而去,十里路途。二妹,走!”说罢,偷天手一扬,五人凝为一体,极速踏空,飞驰而去。
不多时,已到了一处荒山野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