苪放下手中的酒杯,脸上的笑容敛去,眼神灼灼地盯着江启,良久,才开口说道:“江兄是镇南王的私生子吧……”
江启骤闻此言,夹菜的手一僵,随即恢复如初,给自己加了一块冬笋,品尝之后不住点头,赞道:“果然如侯莫陈兄所说质嫩味鲜,清脆爽口,如今大雪封山,此时采摘这毛竹冬笋颇为不易,如今得尝此等美味,当真是难得!”
说着,江启放下手中的竹筷,脑袋微斜,看着对面的侯莫陈苪。这是街上小混混动作,想不到江启修道日久,还是恶习难改。
突然江启咧嘴笑道:“侯莫陈兄何出此言?”
侯莫陈苪笑了一下,还未答话,一旁的于凤出言微讽道:“如今这大兴城如果说还有谁不知道你江启是镇南王的私生子,那倒是一件奇怪的事……”
江启转动着手中的酒杯,心中波澜乍起:当局者迷,原来在大兴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随即眼神瞥向于凤,只是盯着他并不说话。
那次江启的施暴给他心中留下阴影的极深,于凤被看的心里发毛,留下生怕他突然暴起又是对自己一顿暴打,一时有些坐立不安,眼神四顾。
“于兄说的对,江兄,今天我们兄弟三人在此,并未有外人,何不开诚布公呢?”
侯莫陈苪的介入才缓解了他的尴尬。于凤现在想起来不由得脸皮发烫,想自己在大兴城里大小也是个人物,怎么就被那无赖竖子给吓到了……于是借机喝酒,掩饰自己刚才的窘态。
刚才还十分平静的江启突然哈哈大笑,眼神俾睨地说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这句话等于承认了他的身份,侯莫陈苪满意地笑了一下,然后大有深意的看着江启,说道:“为龙,自然腾空万里,呼风唤雨,笑傲天下;为虫,则就只能待在烂泥里,苟然残喘地活着……江兄,不知愚弟我说的可对?”
侯莫陈苪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如刀,紧紧盯着江启。
“原来在这等着自己呢?也是如果仅仅是镇南王义子的身份恐怕还真镇不住满京的洪荒巨鳄们……”江启闻言并不答话,皱起眉头,直起背,靠着背后的椅子,好似一幅沉思的样子。
那侯莫陈苪见到江启如此模样,又继续说道:“杨毅生性暴虐,冷酷无情;那镇南王妃段氏本家是江南官宦大族,而她气量狭隘,不能容人……镇南王世子又是个只知酒色的绣花枕头,江兄剑道颇为精湛,实乃是大才之人,那段氏和世子为了他们的将来地位考虑,岂能容你出现在王府?”
图穷匕现!侯莫陈苪字字如刀,偏偏又入骨三分,说的极为在理,不由的人不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