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卖主求荣!”
“我等是里通外国,卖国求荣?我倒要说你们是空谈祸国,误国误民!”
“南北两个方向的百姓,官吏、溃兵纷纷涌进大城,试问,这些人如同受了雷雨打击的小鸟,如何能够展翅飞翔?”
“此辈家园被毁,正是一心求战、复仇心切之时,民心可用,南中贼千里远征,已是疲惫不堪,且细作来报,军中疫病流行,正是我军大举反击之时!”
朝堂上开始了无穷无尽的争吵。最终结束这样的争吵的,不是颂昙王的权威,而是一个消息。
“报!”
“有紧急军情!”
“讲!是什么紧急军情?!”
“大城以北四十里有南中军游骑探马出现,似有窥探我军防务之嫌。”
“大城南路,有南中军炮船出现!如今正在四乡大抓民夫,准备拉纤拖过浅滩,直抵大城城下!另外,炮舰后面似乎有大批的船队,遮天蔽日而来,船上有无数军马枪炮!”
顿时,如同给炙热的油锅灶下泼了一盆冷水,顿时,朝堂是一片安宁与祥和的景象,方才主战的人一个个站立的姿势就是南中军的甲长们也挑不出毛病来。而主和的人们,倒是有几分趾高气扬,“看!我就主张不能打,打是打不过的!没有前途!”
倒是方才一直不发言的中立派人士们开始有了动作。
“湄南河从来没有明人大船驶入过,就算是那些来往贸易的福船,似乎也远不如南中军的大船,他们是如何进入这一片水域的?”
“回禀大人,据炮台的士兵回报,似乎有英吉利人的船只为他们在船队前引水!登岸的军队,打的旗号是南中军近卫营字样.”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那英吉利人、荷兰人、葡萄牙人,都是在暹罗、在大城久做贸易。此辈红毛夷人,善于操作船只,对于湄南河、大城周边的水域,怕是比暹罗当地人还要熟悉一些。
那近卫营据说更是南中军中的精锐,当日强渡灵江,便是顶着阮家军的炮火前行,战力最为凶悍。这些家伙,千里迢迢的从安南海运前来,难道说到我暹罗,到大城城下来游山玩水的不成?!
主战派和主和派的态度立刻就如同跷跷板的两端,一个极其高涨,另一个低沉到了极点。
“王!天朝大军已经是兵临城下了,且又说了,保全暹罗王室,只是要些军饷、犒赏之类的财物,北方的土地,荒凉蛮野,正好可以抵押给汉人的商号,来换取钱财,暂时支应过去,以缓解国库不足。至于说事后的偿还,我们只要在那些贱民头上加些税赋也就是了。更何况,天朝大军也说了,愿意和我们展开贸易,卖给我们武器刀枪火药,帮助我们抵御北方的缅甸人。臣下愚见,还是速速派人出城与天朝大军接洽,告知对方,我们愿意接受全部条款,如今正在清点府库,选择美女,请他们不要误会,不要攻城便是。”主和派从各个角度劝说颂昙王接受议和条款。
“王!臣下和乍仑蓬一样,都是华人,也都有家人从事商贾之事,咱们不妨从商人的角度来分析一下利弊得失。”倒是原先的中立派,依旧在这种纷繁复杂、兵临城下的情况下,为颂昙王分析着情况。
“小臣仔细研读了乍仑蓬送来的议和条款,无外乎三大部分,权力、钱财、商贸。权力,所谓的华人享受我国贵族同等权力,这是虚好看,大多数华人在暹罗都过的不错,经商、做官者比比皆是,便没有这个条款,也差不多都是比那些贱民强得多。至于说北方与南方的土地,北方呵叻府,依旧是我暹罗的,只不过是暂时抵押出去而已,南方的那些土地,皆为沼泽滩涂,一场洪水过后尽成泽国,明人愿意要,便给他们便是,只是要折算一下赔款,算是我们卖给明人的。”
(注:这一时期,暹罗也是实行严格的等级制度。)
“至于说钱财,如果大军攻城,城池一破,所有的子女玉帛,自然是尽数归了南中军所有。然,议和条款上首先便说了,保护我王室江山万年。便是要些赔款、地盘也是值得的。”
“最要紧的,便是商贸。臣下家中,颇有子弟与南中有生意往来,其地大兴工商,有盐糖布瓷酒肉油等物,又有九转钢生产,每一物皆是大利,如若照议和条款所说,照市价低一成出售与我等,便是转手卖给泰西各国商人,也是大有利益啊!”
“所以,以臣看来,南中军所要的,无非是些虚的,只有些金银算是实物。别的都只是礼仪之争而已。至于说承认那些土地是明国的,便承认就是,只要我暹罗。。。。。”
“报!据报!南中军以三天一斤盐的高价雇佣民夫,已有数千人前往,无数的火炮粮草辎重车辆被从船只上卸下,蜿蜒不绝,正向北来!”
前哨的军报流水价报来,一条条消息,震得朝堂上衮衮诸公头晕眼花。
“王!”主战派也好,主和派中立派也罢,都将目光投向了高坐在黄金宝座上的颂昙王。
半晌,从宝座上飘下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便是伟大如黑帝纳腊萱也有屈服于缅甸的事,何况我等与天朝?方才郑大人说的不错,天朝大军不是为了灭我暹罗而来,恰如严父教诲幼子一般。又有帮助我暹罗抵御缅甸之承诺,有此,我等便可高枕无忧矣!”
“传旨,封存各处印信,送往天朝大营。”
“传旨,清点各处府库,准备犒赏天朝大军。”
“传旨,各公主、各王公大臣之女进行造册,以备挑选。”
“传旨,城头之上,悬起白旗,打开城门。”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