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似乎是山里的寒风有些冷了,老人下意识地跺了跺脚,把双手插在袖口里,但本该佝偻的腰杆依旧挺得笔直,似乎是不服老一般。
沐建成顿时脱下身上的黑色呢子大衣,快步走上前,细细披在老人的肩上,轻声说道:“爸,外面风大,进屋里再说。”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说:“不用,风冷醒人,宅子里太暖和,容易犯困。咱爷俩这么久没见面了,就在屋外聊聊。”
沐建成无奈,摆了摆手,对着老人身边的沐家后辈说:”你们先去宅子里等等,我和老爷子唠叨两句。”
老人笑道:“不用等,开宴先吃就是,都是一家人,不讲究这个。”
沐家后辈陆陆续续跨过宅门向屋里走去,森严的大宅门前只剩下两个人,热闹不复,显得有些冷清。老人拢了拢身上的风衣,视线飘到宅子旁的偌大空地上,看着那一辆辆无论车牌还是车子都显得不同凡响的豪车名车,目光一一扫过,最终停留在沐建成那辆a8上,不由得感慨道:
“从丹佛镇的安马小村,到陶吴镇的山顶大宅院,熬过了直皖,熬过了抗日,熬过了国共,熬过了**……沐家能有今日的堂皇气象,殊为不易。最为不易的,其实还是建成你。爸知道你心里这些年一直憋着口怨气,只不过碍着以前的兄弟情分,碍着这我这个行木就僵的老头子,就一直忍着没吐出来。其实不是爸老了难辨是非,也不是家里那些对你不待见的后辈暗中作梗使坏,而是爸,你,还有这沐家,欠了你大哥太多。当初长晋门的赵定邦南下,可是你大哥一个人挡在家门前用命换命,这才保下这老沐家十几年的安稳啊……”
提起儿子,老人显得有些激动,眼睛泛红,用枯瘦的手指狠狠揉了揉眼眶,这才平复好心情,幽幽地说:“建成,一个家主的名分而已,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就算你这个当叔的,送给侄子的大礼如何?爸最不见得的事有两件,一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二是族中父子兄弟叔侄相残。建成,听爸一句劝,别争了。一个家,得和和气气,才能兴旺。同室操戈的闹剧,只会让家门外的人白瞧笑话。”
沐建成笑笑,不置可否,反而扯开了话题:“爸,前些天一个刚从秦城监狱放出来的老伙计跑来南京见我,一起吃了顿便饭,喝了两盅后这个以前在政法口一言九鼎的家伙就高了,结结巴巴地问我,咱俩都是靠着家族关系爬上去的,怎么你小子屁股就这么干净,老子都栽了,你还在平步青云。我就跟他说,你是靠家族直接空降的,我是自己从基层爬上来的,懂得怎么擦屁股。”
老人只能幽幽叹息。
沐建成自嘲一笑:“怨气,有,但都这么多年了,其实也磨得七七八八了。沐琰那小子还不成气候,碰到难处绕不过去了了,我这当叔的或多或少也总得扶上一把,可能动作有点大火候有点过,落在外人眼里就成了争权夺位,但其实真没这心思。爸,今天我可以不违心地对你说一句,沐家家主的位置和省委书记的位置,还是后者坐得舒心一些。”
“好,好,好……”
老人一连说了几个好字,显然是打从心底地感到高兴,今晚能听到儿子的一番言语又或者说是一个保证,比那天知道皇城李家抛来橄榄枝还要开心。
至于这场匆忙设下的鸿门宴,还有那场远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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