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没有还价,接着问:“用这个盛起来好不好?”从八仙桌的抽屉里里拿出来的是一只花纹古旧的首饰盒。
叶崇磬从皮夹里拿出卡片来。
胸针固然价值不菲,首饰盒也绝非市卖的寻常货。搭起来,仿佛簪花小楷写在薛涛笺上。美极了。
叶崇磬笑,说:“您要早拿出这首饰盒,我要做出买椟还珠的事来了。”
“其他还有没有合心意的?”陈太微笑着问。胸针被她稳妥的放进首饰盒中,另取了细纹纸包好,放进一个样式亦十分古典的袋子中。
叶崇磬想起刚刚看到的那只烟盒。
这回讨价还价也并没有费力,他随后一并付了款。
陈太送他至门边,他转身道别的时候看了一眼那个还在店内看古董的女子,背对着他,在深重的色彩下,影子似的。
门在他身后合上。他快步往回走。上了车仍觉得冷,忙把空调开到最大。
sophie的电话打进来,跟他说叶先生,粟小姐刚下飞机……
叶崇磬手指抚了下方向盘,说:“告诉她,我得先去宴会。”
“是这样的,叶先生。”sophie顿了下,说:“粟小姐刚刚说她马上要去洛杉矶。但随后会过来看秀。到时候再跟您见面。刚刚您的电话不通,粟小姐说她晚些再打。”
叶崇磬沉吟片刻,说:“好。若她有什么需要,你先来安排。”
sophie答应。
叶崇磬启动了车子。粟茂茂的电话果然追来,甜脆脆的声音如同她甜美的模样一般让人舒服,心情应该也特别的好。
叶崇磬听着、应着。
“叶崇磬,回去之后,我来你们银行工作好不好?”粟茂茂忽然问。
总是没大没小的,张口就连名带姓的叫他。
叶崇磬笑笑,“在你父亲那里不好么?”
茂茂初来纽约念大学的时候,她的家人曾郑重拜托他照顾。转眼她毕业回国也已经快一年,说是跟在她父亲身边学习,倒没见她认真上过一天班。
叶崇磬忽觉店中那草药香还跟着他似的,此刻竟更显得浓郁了些,仿佛是un-jardin-apres-lamousson的味道,细细辨别却又不像了……他按了一下中控盘上的红色键,换一下空气。
就听粟茂茂哼了一声,说:“好是好啊,就冲我是太子女,他们也不敢说我不好,还得伺候的我舒服……可我又不是不知道,这样混日子总是不像话。唉,还有,我想离你近一点儿嘛……”
叶崇磬眼看着前面红灯亮了,“嘎”的一下刹了车――前面一辆白色的车子被粉色的玫瑰、丝带和气球装饰的花里胡哨的,“justmarried”的牌牌耀武扬威……
陈太看着叶崇磬高大的身影越走越远,又看了一会儿外面安静的街景才转回身来,笑微微的,低声问:“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