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接受这个事实,这让他始料未及。倒打电话过去,想跟父亲解释一下,电话两端父子俩开头结尾一共说了四句话,还都是他说的——“爸”“您好吗”“我没事”“再见”……芳菲说到了这个时候才看出来其实父亲最疼的是他。他笑着说芳菲,我真不想考验咱爸对我的感情。
他不想考验任何人对他的感情。
不想知道谁最爱他……
还好除了父亲其他人的表现都很正常。起码在他面前表现的都正常极了,就好像他不过是一场重感冒,再严重一点也不过是割盲肠。
“姥爷感冒好一点了。”芳菲说。
“嗯。”
“爷爷说,你新给他买的t恤太难看了。”芳菲又说。
董亚宁嗤的一声笑出来。
芳菲揉了揉他的耳垂,仍然不看他的眼。
“她人怎么样了?”他问。芳菲看起来脸色不好。
滕美杏在同在这家医院的肿瘤科病房。他之前就知道。
“今天早上没的。”芳菲说。
滕洛尔陪在她母亲身边。滕美杏病情恶化的突然,入院时才告诉洛尔实情。那时候,洛尔也不过刚刚知道亚宁的状况。隔着电话洛尔大哭,说怎么办、怎么办,我不要他们俩死……芳菲我无心的,我以前骂他都是胡说八道的……芳菲我不要他死……
她拿着电话一滴眼泪都没掉。好像洛尔哭的是别人。
挂了电话好久才返神,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
但是当她站在哥哥病房门外,听他笑着逗*、听他被教训也还在笑,她觉得他都没放弃,她们这是在难受什么呢?管他还有一年、一个月还是一天,那不过是一个数字而已……
亚宁示意芳菲去关窗。
窗子开着,进来的风不知道怎么那么大,让他觉得不舒服。
“那丫头呢?”他又问。
芳菲走过去。窗子关好了,她没即刻转回身来,望着窗外,说:“……让我别把这事儿告诉你,怕你烦。也不让我去。说不方便。跟我说有事情会打电话的,在电话里说就好……还说对不起,给咱添麻烦了。”
“安排好人手帮忙。”董亚宁阴沉着脸。
“我有数。”芳菲把窗纱也拉上。
“别让……”董亚宁扬了下手。
“你觉得现在妈还顾得上理会这些?”芳菲问。
窗子关上了,她立时觉得憋闷异常。
董亚宁拍了拍*沿。
芳菲过来坐下。
“那什么,你悄悄提醒妈,别费劲给我炖那些了,太难吃了。”董亚宁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伸舌尖出来给芳菲看,“一圈儿小泡,肯定是补大发了。”
芳菲点头。
“那什么,等我手术完了之后,爱怎么给我补,就怎么给我补。我一定长成一二百斤的大胖子。回头牵出去遛遛,人一会儿说咱家伙食好。”他搭着芳菲的肩膀。
芳菲又点头。
哥哥身上有很重的药水味。
她以前从来没有真的想到,有一天哥哥会是这个味道的……从前他也生病、从前他也住院,可是她从不觉得哥哥是这个味道。
他是男人,烟酒不离手,不喜欢香料,不爱碰脂粉……他简直是个满身枪硝的悍匪。太阳光照的久一会儿,都会像二踢脚一样爆开,响亮的、干脆的。
她看着病房里的东西。
洁净、整齐、简单。
没有多余的,*头柜上曾经有一个水晶花瓶是她第一次探视的时候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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