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那里吃饭吧?”
窗子向上推了半扇,隔着纱窗,窗外花坛里刚开的月季花,香气随着微风飘进来。屹湘抽了下鼻子,连续打了两个喷嚏,眼泪汪汪的看着父亲——顶着黑眼圈、本来就鼻音很重,她也知道自己这副模样实在是很够人瞧的,去叶伯伯家吃饭……对着那素来以高贵典雅著称的叶伯母?她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呢。若在往日她并不怕,但今天她有些说不出的心慌意乱。也许是胆怯。她只是不想去。
邱亚非看出女儿的焦躁,有些奇怪的问:“崇碧不是说,你早就答应过了?叶伯母是特地请你吃饭,说谢谢你为崇碧做了那么多事。”
“还不都是应该做的。谁让她是我嫂子呢?”屹湘扭了一下。
邱亚非看着女儿的别扭样子,哑然失笑。
屹湘揉着额前的头发。
“你这孩子,今天怎么这么别扭?”邱亚非含着笑,端坐在椅子上,望住女儿。想了想,问:“就是嫌刘海长了不是?这就给你剪——去,去警卫班借工具。”邱亚非说着,看了看自己的手,说:“好多年没动过剪刀了……当年家里可是有全套的工具,有时候连外公理发,都是我来,到后来理发师傅反而伺候不了老爷子……”他说到这儿,对女儿笑。
屹湘原本是因为鼻子难受而眼泪汪汪,这会儿听父亲提到外公,却是真的眼里有了泪意。她发现父亲意识到自己的情绪,立即站起来,说:“不用去借,我知道工具放在哪儿……就是不知道这么久没用,有没有生锈。您等着,我这就去。”她说着,有点儿慌慌张张的往外走。
屹湘一走,邱亚非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敛了。他揉着上身手术刀口的位置,缓缓的揉着。到屹湘回来,也不过是几分钟,他却觉得好像过了很久似的,很多的东西都在脑海里闪现,密密麻麻的,再看屹湘,笑微微的将一包久而不用的工具打开,一一放置在他面前,甩着她那软软的柔若春水的刘海儿,问:“爸爸,工具都没锈,您的手锈了没?”
邱亚非笑出来。
屹湘跑出去拿了一个方凳进来,坐在方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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