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眼看着他就要走出垂花门,喊了一句:“你还甭臭拽,我告儿你,她要跟了别人,你丫可别后悔!董亚宁你听着了没?到时候装孙子都没治!”
安安静静的院落里,芳菲最后这句话说完了,声音似乎绕了好几圈,久久不去。
董亚宁人影已经不见了。
芳菲喊完了,胸口的郁闷好像消散了些似的,她深吸着夜里寒凉的空气,忍不住又“啊啊”了两声……此时她正站在前院的廊下,正房的灯忽然亮了起来,映亮了小半边院子。
芳菲心里咚咚跳了两下,刚要履着墙根儿溜走,就听里面有个苍老的声音在叫她“外面是菲菲嘛”?
她攥着拳头狠狠的挥了两下,有些懊恼的答应着“外公,是我”,就往正屋去了……
董亚宁到这会儿还是站在垂花门外,听着里面芳菲那高跟鞋笃笃笃的敲着青砖地,脚步灵巧而迅速的走着,随后门吱呀开合,外公的咳嗽声清晰可闻……他脚步丈量着这块空地,月光真亮,他的影子很小,又浓重,跟着他的脚步移动。
好一会儿,他才发现自己的步子是有规律的在交叉踩着十字,无意识中,他踏出了秧歌步。他看着月光中自己那泛着淡淡清光的鞋尖,脚步是停了下来,发了会儿愣。耳边似乎是锣鼓喧嚣,大红大绿的彩绸飞舞着……他走出了家门口。
司机正在车子里打盹儿。他没上车。就慢慢的往前走着。外公这住处,门前街道上有两排古银杏树。每棵都合抱粗,有几处,大树长的散开了,需要围栏围起来。
他抬头看了看。还有些疏朗的树叶间,月光穿过来……深秋初冬的时节,这条街会有多美呢?那是难以想象的。金黄色的树叶或在树端如一团团金色的云彩、或铺在地上若金色的地毯,怎么看都是美的。
他正好走到了树下的围栏处,扶着矮矮的围栏,看着树干。
他手里捏着一团东西。是刚刚被芳菲抛来抛去的松香,揉搓着,电话响,他接。
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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