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万人的大军之中。中尉车装船载,根本数不过来,就算和谁有过一面之缘,也是转头就忘。
不过这个中尉应该是自己人,一口山西话说的非常地道,话里话外又显得对军中的内情很熟悉,这个王连长知道,卢副军长的确刚刚来过柴沟堡,带走两团人马上了前线,见仗之余,有弟兄受伤合情合理。
但是话说回来,砦门守卫责任重大,军令如山,不敢违背。
他摇了摇头,向砦墙下喊道:“对不起了,兄弟,实在是爱莫能助。上峰管的严,没有接到命令严禁通行,你们开的有卡车,再跑一趟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老王,你这话说的可不厚道,兄弟们正在流血,眼看着就不行了,都是咱们山西子弟兵,可不能见死不救呀!”说着话,那中尉一把扯开卡车上罩着的帆布,露出车厢里一排排担架,伤兵们浑身上下缠满了绷带,缺手断脚,到处血迹斑斑,隐隐还有痛苦的呻吟声传来。
砦墙上几名士兵都面露不忍之色,大家都是当兵的,兔死狐悲,谁敢说自己没有这一天?就这么看着自家兄弟死在面前,谁都受不了。
几个人一起撺掇,那王连长也有些心软,想了一下,又帮那中尉出了个主意:“这样吧,你们先候在门外,我立刻派人去柴沟堡送信,只要上峰点头让你们进堡,我立刻开门,你看行不行?”
那中尉低声和左右商量几句,又抬头苦笑道:“老兄,沙家屯到柴沟堡还有十几里路,你派人去送信,一来一回天就黑了,柴沟堡的何团长同不同意还两说!你等得,我等得,这些受伤的兄弟们可等不得,人命关天,求老兄看在同乡的份上,帮着想想办法吧!”
王连长正在为难,旁边一名士兵说道:“连长,咱们沙家屯也有军医,可以先给这些兄弟们看看,只要不让他们进门就行。”
王连长不由得眼睛一亮,这个办法不错,既能救治这些伤兵,又能趁机查看一下虚实,真伤假伤,让医生看一下就知道了。
命令传下去,军医很快就赶来了,四十来岁的年纪,带着一副眼镜,文质彬彬,身上背着一个大药箱,王连长命人取来一只大吊篮,几名精壮士卒一起使劲,把这个军医放下了砦墙。
墙下那中尉立刻迎了上来,客客气气地把军医领到卡车边上,转了半圈,突然伏下身子半天不动弹,好像在查看伤兵的伤势。
过了一会儿,那军医转过身来,向着砦墙上大声喊道:“开门吧,都是自己人,有几个伤重的马上要做手术!”
到了这个时候,王连长再无怀疑,命人放下吊桥,打开了砦门。
两辆卡车打着引擎,一前一后地开进了砦门,王连长已然下楼,看那中尉年纪轻轻,已经和自己同样的官职,肯定是军校毕业生,前途远大。既然卖了人情给他,有心套套近乎,刚刚迎上去,却看到自家军医摆着一张苦瓜脸。
军医身旁躺着一个断腿伤兵,刚才一直在低声呻吟,此时却突然双目炯炯,正向他瞪视着。王连长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还未有何反应,那伤兵身子一扭,担架下突然冒出一条好腿,活蹦乱跳,又伸手在假腿中一抽,扯出一支花机关枪。
“中计了!”
王连长心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眼前爆出一串耀眼的枪口焰,花机关枪不停地吼叫着,将一串子弹接连打进他的胸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