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处置公主吗?”
殷乘风叹道:“正是狠不下这心来,所以才如此惆怅。我征战疆场多年,杀人无数,可自己的子女,我却从不曾伤过他们半根毫毛。”
“是,王爱惜公主与太子,哪怕是前太子犯了错,王也不忍心处置于他,王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哪。”
“你也不必夸我。我知道,王后待你不错,因此你待公主与太子与殊是用心。不过,我若不处置越儿,又如何安抚凤止的心?”
“王后娘娘不是已经传令下去,封锁慕王妃的死因了吗?”
“我只怕纸包不住火。”
“奴才觉得,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吧,反正此事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指向越公主,王也不用太过忧心了。”
“我怎能不忧心。上一次远儿砸了宿凤宫,越儿又溺淹慕王妃,还想嫁祸于沈王后,当时我很是盛怒,只觉得这孩子心太狠,心里容不得别人。因此,我才同意了王后的提议,决定早日为越儿完婚。不过,这一次慕王妃的死让我意识到,如果这事真是越儿做的,那我也逃脱不了责任。”
姚福疑惑道:“王,此话怎讲?”
“你想,若不是我宠爱凤止,越儿会因妒生恨,对慕王妃下手吗?”说罢,殷乘风又长叹了一声,“这事因我而起,因此,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我。”
为给慕王妃举行丧礼,殷乘风罢朝一日,并指派了国寺的法师为慕婉晴主持丧礼。
天色微明,漱玉宫便由法师主持,为慕婉晴举行启殡之礼,以徐王妃之礼厚葬了慕婉晴,礼甚隆重。墓前哭踊时,离湮哭得晕倒在地,葬礼未毕,便不得不被送回宿凤宫。
殷乘风很快闻讯赶来,看到陷入昏迷的离湮,心疼地将离湮抱在怀里,掐其人中,急切地道:“凤止,快快醒来,快快醒来!”
离湮悠悠醒来。睁眼望见怀抱着自己的殷乘风,呆了一呆,展开双臂紧紧搂住殷乘风,眼泪“刷刷”落下。
殷乘风搂紧离湮纤细的小腰,叹息一声,安慰道:“好了,凤止。莫要再难过了。”
离湮哪里禁得住心中的悲痛,在殷乘风的怀中大放悲声,听得侍候在一旁的寒梅也禁不住地泪如雨下。扮成绿衣婢女的慕子羽强忍住眼泪,他心里的悲痛又诉说给谁听去呢?
早晨最后再看了姐姐一眼,精细的妆容掩盖了姐姐的脸色,她便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可是当那棺盖徐徐盖上,那一眼却是永别,慕子羽心中肝肠寸断,可他却须得装作与姐姐毫无干系的样子,他心中的悲痛又有谁知道?
此时,这个手上沾满了鲜血的人,竟然一脸悲悯怜惜地抱着离湮,看得他慕子羽气不打一出来,真想给他一刀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看他还是不是这么虚伪!
战场上,殷乘风得杀了多少人呀?亲自上场冲锋陷阵的事他没少干,地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怎么,此时不过死了一个亡国公主,他还真会难过?
慕子羽只想用这三个字来形容殷乘风:假、惺、惺!
但是,此时再恨,他也不能将离湮从殷乘风的怀里拉开,因为此时他所扮演的身份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婢女而已。而离湮所扮演的人,才是他慕子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