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怔得凤汐住口。
从前的遥风去哪里了,为何这次这么近的看他却觉得陌生,这个人总是这般寡情淡凉,连一丝情面都不留给她,莫非千年前被夺走的那份记忆真的伤他如此之深么?
盛气凌人的神黯淡下去,只因他一句:应过的事自当遵守。
神色转得极快,一念间已转了千回,即使他再怎么薄淡,也还记着当初的承诺。
只要他记着便好。
“天女若是还不放心,自是可以禀报天帝定下婚期,遥风自会遵守。”
这样,她该适可而止了吧!
“我……”不自在的搅着臂弯的衣帛,脸上难得的浮起两抹红晕,吞吞吐吐,“人家哪有不放心……只是……”头埋得极低,羞涩的颔下眉眼,娇声娇气道:“只是不好意思嘛!”
忽而又猛的抬头,眼里蕴起一片雪亮的光,惊喜起来,“我这就去告诉父帝,定下婚期。”
话说得极快,笑眯眯的看了一眼遥风,凤汐逃也似的离开,生怕某人又反悔,误了她的好事。
眼前拖起一片长长的裙尾,一抹明黄飘然而去。
孤寂冷清的内殿,遥风负手而立,心下却浮出一抹不相干的影子。
“神君。”小心翼翼的唤着,阿启捧着手中的命薄定定的愣在殿外。
手轻轻一招,阿启才恭敬的奉上手中的命薄,垂首立在原处,氤氲着如寒冰般的冷锐气息惹得他生生动弹不得。
展开命薄,指尖在薄子里轻轻拂过,停顿间唇角轻扬,心下竟生出诸多无奈,关上命薄苦涩一笑,重新递回阿启手里,只淡淡吩咐着:
“她为人善良,单纯仁厚,世世美满都不足为过!”
“啥?”阿启抬眼,开始省视刚刚在命薄里探到的一切,明明是一只小妖,只是单纯得笨了点,却又要享受如此丰厚的待遇,是听错了么?
“没听清么?”询问着,向来的云淡风轻,却透着一丝危险。
“神君,阿启明白了,此人心慈仁善,甚是可贵,生生富贵享之,不为过。”老老实实的回答,额上冷不丁的滴下几滴冷汗。
“不必,只要简简单单的活着就好。”补上一句,心下已生出一丝阴郁,既然他费那劲也要她平平淡淡而活,自己何不顺了他意,何况知儿单纯简单的心思并不适合那些复杂的生活。
“啊!”反问着却没有开口,心思兜悬一圈,终是狠狠的点头,“阿启明白了。”
谨慎小心翼翼的捧着命薄战战兢兢的离开,默默出殿,还不忘偷偷的回头看一眼,直到看见那袭白衣悠然的坐上长椅,才沉沉的舒出一口气,走远。
许久,殿内一声长长的叹息,似是怜惜:
――竟是这样的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