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说,这我还不知道吗?”宋班主立即抢白道。
方豫北赶忙说道:“大叔,不然我们在等等吧。也许,那个听戏的一会儿就会过来呢?”
“不行,必须按照时间开戏。他要是真过来了,叫千心再重唱!”宋班主镇定的说道。
方豫北故意无奈的摇了摇头,假意说道:“哎,千心怎么这么命苦?”
谁都没注意到,躲在一旁的丑丑猛然打了个冷战。
鼓乐手就位,锣鼓声响起。站在后台与前台交接的门帘处,千心百感交集。
有人包她的场,是她事业的春天到来吧?多少名伶的第一步都是由包场而来?千心心中不禁高兴,可却又带着一丝莫名的紧张。万一,万一真的是孙老板包场,他一定会对她提出什么要求吧?
正想着,只见小伙计门帘一拉开,熟悉的舞台出现在千心的眼前。伴着锣鼓声,千心碎步走到台前,水袖一甩腰肢一扭,兰花指挑起,眸子猛然一转,一个漂亮的亮相定格,千心傻在了舞台上。
人呢?
听戏的人呢?
台下空荡荡的,所有的桌椅都发散着乌黑而油亮的质朴,那是平常素日里中票友们留下的岁月的痕迹。
而今天,那温润的油亮却如此的刺眼。那空荡荡的观众席中,竟一个人都没有坐下。
锣鼓声又敲了一个来回,千心无助的四下里打量。
出了鼓乐手们,周围没有一个人。宋班主像是消失了一样,而后台的小伙计也是一脸的木然。没人指挥,只好靠着自己了。
既没人听,还唱什么?
千心刚放下了手,却听到后台宋班主严厉的声音说道:“唱满这一场!”
千心一愣,她情不自禁的回过头去,却见门帘后面人影一闪,大抵是宋班主走了。
鼓乐声密集,宛如催促千心一般。千心只好再来了一个亮相,接着按照规矩在戏台子上绕了一圈。
今晚是《小孙屠》她最熟悉的一出戏,她挑大梁却没有观众。千心一阵的辛酸,走到了既定位置,千心便开口唱到:“韶华催白发,光影改朱容。人生浮世,浑如萍梗逐西东。陌上争红紫,窗外莺啼燕语,花落满庭空。世态只如此,何用苦匆匆。但咱们,虽宦裔,总皆通。弹丝品竹,那堪咏月与嘲风。苦会插科使砌,何吝搽灰抹土,歌笑满堂中。一似长江千尺浪,别是一家风。”
一阵鼓乐声后,千心来了个亮相,又白道:“暂息喧哗,略停笑语,试看别样门庭。教坊格范,绯绿可仝声。酬酢词源诨砌,听谈论四座皆惊。浑不比,乍生后学,谩自逞虚名。《状元张叶传》,前回曾演,汝辈搬成。这番书会,要夺魁名。占断东瓯盛事,诸宫调唱出来因。厮罗响,贤门雅静,仔细说教听。”
再唱到:“张叶诗书遍历,困故乡功名未遂。欲占春闱登科举,暂别爹娘,独自离乡里。”
只唱到这里,千心便哽咽了。
两滴眼泪掉落在空旷的舞台上,千心扭过了头去。鼓乐声停,众乐手面面相觑,竟不知是该吹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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