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啦?”冷不防,白前凑到跟前,狐疑地盯着她问。
“没什么,”紫苏急急背过身,胡乱拭了拭眼睛:“风大,雪粒迷了眼睛。”
“这倒是,”白前望着漫天的积雪,点了点头,嘻笑道:“那咱们隔远点,省得碍他们的事。”
紫苏看她一眼,肃容道:“小姐不是那孟浪不知羞耻之人!”
白前神色尴尬:“我不过是希望小姐嫁得好!”
她不明白,小姐为什么要和小侯爷退婚。
却真心不愿意看到,她一生孤苦,老死闺中。
石少爷虽然只是一介商人,身世不如小侯爷显赫,难得的是待小姐一片真心,知冷知热。
女人们斗得死去活来,图的不就是一个良人,终身有靠嘛!
“咱们是小姐贴身侍候的,”紫苏板了脸训斥:“说话行事,就不能随着自个的性子来!你想想,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小姐还有活路吗?”
“我这不是跟你说说嘛?哪会蠢到在外人面前……”白前有些不服气,触到她严厉的目光,语气软下来:“我知道错了,下回一定注意。”
“这就对了。”紫苏这才高兴:“如今小姐正在风口浪尖,不知多少人等着看小姐的笑话。咱们帮不上忙,可也不能添乱,是不?”
白前勾着头:“嗯。”
杜蘅和石南的话题,也转到了黄则中一案上。
“那位胡知府到底是什么人?”杜蘅很是好奇:“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朝廷命官也敢杀,而且还是灭门!”
石南看她一眼,道:“胡建业并不可怕,本身也没什么真材实学将军王妃最新章节。他能做到邯郸知府,不过仗着身后有梅妃做靠山罢了。”
杜蘅一怔,脚步微顿,表情有些怪异:“这么说,胡建业是梅妃的娘家人?”
南宫宸跟石南不同,在她面前从来都只字不提朝堂上的事。
但如果,这位胡建业是梅妃的娘家人,且现在已做到知府,她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石南微笑:“我的意思,他升到知府,走的是梅妃的路子。”
杜蘅明白了:“这么说,这件案子,与梅妃脱不了干系?”
“这倒未必,”石南就事论事,耐心分析:“我猜,泰半是胡建业扯着虎皮做大旗。打着梅妃的旗号,在地方上作威作福。梅妃远在宫中,未必会理他这些狗屁倒灶的闲事。不过呢,邯郸那些烧锅庄,梅妃得了干股,这个无庸置疑。不然,姓胡的不敢这么嚣张。”
杜蘅的心猛地跳了几跳,低喃:“这么说,黄雨的仇敌,竟是梅妃?”
石南看她一眼:“你既送她入宫,她要么不争宠,否则就注定要与梅妃为敌,早晚而已。”
杜蘅微微失神:“那黄雨为父申冤,岂非无望?”
“那倒未必。”石南笑道:“只要黄姑娘在后宫中站稳脚根,得了圣宠,替黄则中翻案就不是难事。毕竟,胡建业只是梅妃的一条走狗,并非直系。”
“这么说,竟动摇不了梅妃分毫?”杜蘅忿忿难平。
“梅妃在宫中经营二十年,织就一张盘根错节的宠大关系网,早已根深蒂固。”石南目光微闪,含蓄提醒:“何况燕王能力超绰,远胜其余几位皇子。朝野上下拥戴者众,想要动她,不是那么容易。”
杜蘅默然无语,良久,逸出一声轻叹:“他敢做此伤天害理之事,全仗梅妃撑腰。然则,她却逍遥法外,实在太不公平!”
石南凝视她良久,忽然笑:“世上不公平的事太多了,又岂独此一份?只要她不来惹咱们,管那么多做什么?”
“也是,”杜蘅自嘲一笑:“我是看评书掉泪,替古人担忧了。”
忽听一阵喧闹嬉戏之声,伴着急促的脚步声,自梅林深处传来。
石南面色一沉。
该死!只顾着说话,竟未注意到前面有人。
杜蘅循声,转头一瞧。
岔道上奔来一个少女,着一身大红的衣裙,艳丽如一团火焰,手里拿着一枝梅花,咯咯娇笑着在梅林中欢快地奔跑着,其音娇脆,婉转如莺:“三哥,你快来,这边好多绿萼……”
杜蘅面色一变:“我们走。”
来不及了,眨眼之间,那少女已到了近前。
石南眉心一蹙,抬袖轻轻一拂,一股柔和的力道撞过去,将她推得一个趄趔,差点跌倒。
“找死!”少女大怒,不由分说,唰地就是一鞭!
鞭落回眸,赫然正是夏雪!
“未必!”石南冷哧一声,抬手,将皮鞭牢牢夹在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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