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之年的人了,再不抓紧,难道等到五十再生儿子?”
若不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她还想张罗着给杜谦续弦呢。
顾氏走了,儿子又正值年富力强的时候,总不能一辈子空着正室的位置吧?
既是早晚要娶,倒是宜早不宜晚了,拖下去恐又生出波澜!
杜松面色惨白,手是银筷叮地一声落到桌上。
虽只轻轻一响,却似是石破天惊。
萱草弯腰,拾起银筷;茜草手脚麻利地替杜松换过一双新的。
一时间偌大的花园里,没有人敢说话,所有人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脸上。
“松儿,”老太太这时也发觉话说得有点急,没顾忌到这个长孙的脸面,顿了顿道:“你也这么大了,有些事不想面对也得面对。不是祖母不疼你……”
杜松猛地站起来,生硬地打断她:“你们慢用,我这个瞎子就不在这碍你们的眼了,先告退了。”
说罢,推开椅子就走,才一抬步就撞到桌脚,幸得萱草手快扶了他一把,才不至跌倒。
“滚!”杜松越发暴怒,一脚将她踹倒,独自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萱草又痛又羞,捂着肚子想追又不敢追,眼泪在眼眶里拼命打转。
柳氏回了清州,丹参和玄参被发卖出府,萱草和茜草二人便被拨到了松院服侍杜松。
原以为总算有了指望,哪里晓得竟是这个下场野医!
杜松眼盲功名利禄全都成了泡影,满腹诗书全无用处,一改平日的严格自律不近女色,每日里足不出户,只与婢子厮混。
老太太怕他一时想不开走了绝路,再加上也着实没有心力去管他,索性睁只眼闭只眼。
左不过几个婢女,杜府还养得起!
杜松早已不是那个风度翩翩,玉树芝兰的锦绣少年。
如今的他,性子乖戾暴躁,说话残忍尖刻,折磨起人来更是花样百出。
她,她真的受不了了……
“大哥喝醉了,我去扶他。”杜仲连忙推开椅子追了上去。
杜松眼盲,滴酒不曾沾唇,醉酒不过是托词。
老太太一时下不来台,瞪着他半晌没有说话,欲待责骂,看着他跌跌撞撞的身影,心痛如刀割,哪里张得开口?
说到底,这毕竟是她捧在掌心呵疼了十七年的金孙啊!
一时满园清寂,无人做声。
杜荭笑靥如花,端起酒杯:“恭喜爹爹,恭喜二位姨娘。”她既开了头,杜芙,杜蓉,杜诚,许氏……都端了杯向他道贺。
园子里重又热闹起来,方才那点不快和尴尬,象水面掀起的一个小浪花,转瞬不见踪影。
一席酒总算是宾主尽欢,直吃到月上中天方才散去。
第二日便是初一,杜蘅照例带了紫苏,白前去静安寺。
拜祭完顾氏,给宝宝烧完纸钱后,本欲去见慧静,不巧他却出了门,只觉大为扫兴。
初七想吃飘香楼的肘子,杜蘅也想看看新盘的店面,顺便去查查帐,索性就带了她们几个去飘香楼打牙祭。
吃饱喝足了,又去另外几间铺子里转了转。这么走了一大圈回到杨柳院时,天已擦了黑。
好在如今外院管事,巡夜的都是她的人,许氏拘管不到,老太太更是鞭长莫及,就算彻夜不归,也没有人敢说什么,自由得很。
她进了门,洗了澡换了家常的衫子,因白天走了太多的路,脚有些疼,便脱了鞋歪在炕上,紫苏坐在脚踏上给她捏着。
白芨掀了帘子进来:“小姐,大蓟姐姐来了。”
“没瞧见小姐累成啥样了吗?干嘛放她进来!”白前绷着个脸,没好气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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