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如雨下。
南宫宸眯了眯眼睛,薄得无情的嘴里,吐出四个字:“凭你也配?”
杜荭猛地抬起头,直直地瞪着他,眼里燃着熊熊怒火。
“孽障,还不闭嘴!”杜谦一把拉起她,连拖带拽地把拉了出来,塞进马车,一路疾驰回了杜府。
杜荭的死而复生,突然回归,自然在杜府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老太太喜不自禁,拉着她的手又流了一大缸眼泪。
无奈杜荭今日所受的惊吓和羞辱实在太大,实在抽不出精神再演一出“祖慈孙孝”的大戏。
除了进门唤了声“祖母”,只发出几个简单的“嗯”“啊”“好”等单音节字,其余一直木呆呆地任她拉着自己的手。
因流了太多的眼泪,对着老泪纵横,喜极而泣的杜老太太,此时眼眶干涩得连一滴泪都挤不出来,心里只觉厌烦无比。
杜谦也怕杜荭言多有失,忙着替遮掩:“娘,三儿一路颠簸,想是累了。”
老太太沉浸在骨肉团圆的喜悦里,不止没有计较她的无礼,反而越发怜惜她流落在外,抹着泪道:“可怜见的,这些日子也不知遭了多少罪,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瞧这小手冰得!我记得箱子里还存了几块好皮子,去,拿出来给三儿做几件斗篷!”
唐藜恭敬地道:“我那也有好几块,一并拿来给三儿吧。”
老太太很是满意地看了她一眼,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大家都散了罢!”
杜谦松了口气,竟连给老太太请辞都忘了,忙忙地走了出来。
唐藜略有些担忧地看了他惶急的背影一眼,匆匆跟老太太说了一声,便追了出来。
杜谦低着头,沿着抄手游廊往前走。
一路上把南宫宸说的话,颠过来倒过去细细地琢磨了无数遍,总算是想把这天这出戏给看明白了,从而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胆寒。
看来,荭姐还是没死心。
什么意外落水,被救后阴差阳错回了京城,都是一派胡言!只能糊弄傻子!
只怕她早就计划好了,假死脱身,隐身埋名进了燕王府,却不慎露了马脚,被当成刺客揪了出来。之后,脱衣验身,当众羞辱,然后也有了王爷对他的一番敲打!
这几年来,杜蘅和杜荇,杜荭姐妹之间的那些明里暗里的斗争,他就算不说十分了解,也能大致猜到七八分。
更清楚地知道,矛盾的根源,其实是顾氏和柳氏之争,更是妻与妾,嫡与庶之斗。
不论做为父亲还是做为丈夫,他都无力解决,只好装聋作哑,总想着息事宁人。
只盼着,终归是一家人,是血亲,下手间总该有些分寸。
何况,女孩子终究是要嫁人的,嫁出去了,不就一了百了了么?
他没想到,杜荭的怨恨如此之深,竟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
她怎么敢把脑筋动到燕王的身上,隐姓埋名,跑到他的地盘去?
br>妄图借燕王之力,打压穆王府,进而打击杜蘅?
南宫宸是什么人?
是皇嗣,是王爷!将来,更是最有可能统治大齐江山的一国之君!
穆王府在大齐朝屹立了百年,是大齐的挚天玉柱!
萧乾更是太康帝最为信赖和倚重的宠臣,没有之一!
将来不论谁当皇帝,承继大统,都不能少了穆王府的支持。
她一个未及笄的少女,竟然妄想凭一己之力,将朝堂上的两大势力玩弄于股掌之间!
真是荒唐,糊涂,可笑至极!
她就不怕一个不慎,不止自己被碎成齑粉,还会带累得杜家上下几百人死无葬身之地?
看吧,报应来了吧!
身份揭穿,只被羞辱了一下,没有安个“心怀叵测,谋害皇嗣”的罪名已是万幸!
他有自知之明,心知凭自己还无法让南宫宸忌惮。
只怕,看的还是杜荭视为眼中钉,恨之入骨的蘅姐的面子,沾了杜荭最不屑的穆王府的光。
但是,这件事并没有到此结束,南宫宸的意思也很明白,要他带回去好好开解。
虽是要他自行处理的意思,但究竟要处理成什么样子,才能让燕王满意,却是个大大的难题!
“老爷,出什么事了?”唐藜微笑着上前与他并肩,眼底有隐隐的担忧。
她是新妇,却不是二八年华的少女。
嫁过来之前,早就把杜谦的妻妾,几个子女之间的禀性,爱好等等打听得清清楚楚。
顾氏与柳氏,杜蘅和杜家几个庶出的小姐之间的恩怨,她也略有所知。
不管以前怎样,杜蘅现在嫁进了穆王府,权倾朝野,不止是杜家现有的子女,就连她以后的孩子都要仰仗穆王府。
毫无疑问,对这位二女儿,只能敬着,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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