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回来得快,听雪堂安安静静,并无任何异常。
也就是说,事情还没严重到要惊动萧乾。
杜蘅微微松了口气,果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这还什么风声都没有呢,就先自个吓自个了!
心里搁着事,怎么也睡不着,索性就不睡了,把帐本子搬出来,算了一夜的帐祧。
等到天亮,萧绝不止没回,也没遣个人回来送信。原本强按下去的不安,又开始冒头,眼瞅着时辰到了,只好梳洗打扮整齐了,装着若无其事地去听雪堂请安。
穆王妃看到她,表情有些讪讪的,目光也有点闪烁,却不见一丝慌乱。
杜蘅回过神,不禁暗自哂笑咴。
果然是关心则乱。
穆王妃那样的脾性,就算真有大事发生,萧乾又岂会透露只言片语?
不大会功夫,大舅太太,二舅太太等人都过来了,看着杜蘅,眼里都含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象是怜悯,又似是同情。
陈二奶奶特地坐到她身边,也没多说什么,只拉了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
安慰,开导的意味颇浓。
杜蘅心知肚明,必是昨夜与萧绝那场争吵,已传得阖府皆知了。
既然大家都不说破,替她留着脸面,她便也假做不知,笑盈盈地陪着大家说些闲话,商量着要赴哪家的宴会,穿什么衣服,配什么首饰……
王妃偷眼看去,见她神态如常,也就放下心来,笑眯眯地认真讨论起来。
白芨在门口晃了一下,杜蘅就找了个借口告辞了出来。
“打听过了,世子爷既没去金吾卫当差,也没在阅微堂,又去了几个常去的地方,说是都不在。”白芨声音压得极低,快速地道。
杜蘅心中咚地一跳,莫不是连夜进宫去了?
刚刚放下的心,忽地又悬了起来。
白芨瞧了瞧她的脸色,又有些不忍心,忙安慰道:“小姐也莫担心,爷一定是办正事,必不是故意晾着你。”
杜蘅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脸。
有这么明显吗,连白芨这跳脱的丫头都看出来了?
再一瞧,走廊下远远立着的仆妇,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竖起耳朵往这边瞧。触到她的视线,立刻转开,装忙碌。
这才忽然发现,自己在大家的眼中已类似弃妇了,当即啼笑皆非:“知道了。”
“我让人再去打听。”白芨带了点讨好地说。
“不用了,”杜蘅淡淡道:“他去办正事,办完了,自然就回来了。”
“哦,好~”白芨就坡下驴,又有点被看穿心事的讪讪然。
临安城这么大,萧绝若有意躲她,莫说几个小厮,就是几千个,也找不到。
杜蘅没心思应付那堆三姑六婆,进去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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