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错,杜蘅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了下来:“我可以肯定,你的怀疑毫无根据!师傅品性高洁,绝对不会对一个病得快要死的人做出此等禽兽不如的事来!”
南宫宸面沉如水:“如果,我有证据呢?”
“什么?”杜蘅追问。
“你就这么肯定他是无辜的?”
“是。”
“不后悔?”
“绝不!”
“那好!”南宫宸点头,周身凝着一层寒霜:“当夜,我去了清秋苑。到的时候,慧智已经离开,紫苏正在替你擦身,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进入三十一年,太康帝的身体就每况愈下了。
而储君之位依然没有定下来,这种关键时候,谁敢有半点行差踏错?
他忙得晕头转向,对她的关注的确减少了许多,可不代表真的就对她漠不关心。
是以,一听说她病了,尽管当夜已是疲累不堪,还是抽出时间冒雪去看她。
万万没有想到,会撞上那样不堪的一幕!
杜蘅眉心一跳,强忍了没有打断他。
“你病得那么重,当时还下着雪,半夜三更的,若不是心中有鬼,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南宫宸眸光冰冷,黑眸微眯,是风雨欲来的征兆。
杜蘅想了想:“或许是喝了药,发了汗,怕寒气入体,加重病势。”
“哼!”南宫宸冷笑一声:“不愧是主仆,连借口用的都是一样。可惜,有些东西能够擦掉,有些却是擦不掉的。比如吻痕,大刺刺地印在那颗朱砂痣旁,那么的嚣张!”
杜蘅脸哗地一下涨得通红。她的小腹上,脐下一寸处,有颗朱砂痣,衬着雪白的肌肤,殷红似血,娇艳异常,十分醒目。
他常常戏说那是颗相思豆,两情遣绻时,他的唇舌最喜欢在相思豆上留连不去……
那样私密的地方,竟然被丈夫之外的男子看到,还留下不该留下的痕迹,已经算是出轨了!绑去沉塘,也不冤。
她本能地想要反驳,张了张嘴,却发现发不出任何声音。
都已经再世为人了,他有什么必要为前世的事说谎?
南宫宸无视她的羞赦,直接压上了最后一根稻草:“再比如:气味。”
杜蘅怔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所说的“气味”是什么意思。
唰地一下,刚刚涌到脸上的血色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白得仿佛一尊瓷娃娃,没有半点生命的迹象!
“现在,”南宫宸望着她,缓缓牵动嘴角,扯出一抹残忍噬血的笑:“你还坚信那个亦师亦友亦兄的师傅,是个坐怀不乱的情圣,而非衣冠禽兽吗?”
“不,不会的,师傅不会这样做!紫苏……”杜蘅蓦地眼睛一亮,呼吸急促:“对了,还有紫苏!紫苏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受辱而不管?”
“哼!”南宫宸冷哧一声:“如果本王猜得不错,你的好紫苏,那时应该被你尊敬的师傅支到厨房煎药去了!”
“不,不会的!”杜蘅摇头,再摇头,只摇落一串晶莹的泪珠:“发生了这种事,紫苏为什么只字未提?她没那个胆量!她不可能瞒我!”
“你以为她是傻子吗?”南宫宸一步步靠近,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幻想:“承认了,你只有死路一条!抵死不认,还有一线生机!蝼蚁尚且贪生,她怎么舍得死!何况,她一向视你的命比她的命还重要,又
怎会亲手把你往绝路上逼?”
杜蘅退了一步,再退一步,直到被他逼到墙角,退无可退。
身体紧紧地贴着墙角,双手紧握成拳,反而生出一股狗急跳墙般的斗志来。
她昂着头,目光灼灼地问:“既然证据确凿,你为何没有当场要了我命?”
轻轻一句,气势如虹的南宫宸立刻象只被扎了个洞的气球,瘪了。
他抿紧了薄唇,眼中闪过茫然。
是啊,当时为什么鬼使神差,留了她一命呢?
如果当时没有听信紫苏的诡辩,是不是后来所有的耻辱和折磨,煎熬和痛苦,都不复存在呢?
这个问题,他早问过自己数千遍,从来不曾有答案。
“所以,”杜蘅早已绝望的心,忽地又生出一丝希望:“你其实是相信我是清白的,对不对?当时的情况,但凡有点良心的道德的人,都不可能对我下手,对不对?”
更何况,慧智是那么珍惜她!
若说侵犯,那年南宫宸身陷险境,慧智把她从京城护送到南疆,孤男寡女,千里同行,餐风露宿,野地同眠,有大把的机会!可是,他不曾越雷池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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