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冷面王爷,明明是陪新婚妻子回门,却板着一张脸,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森冷的气息,从进门到现在,只说了三句话,加起来不超过十个字。
伊兴悦在国子监教书育人,门下弟子没有三千也有数百,见过的权贵子弟,形形色色的不知凡几,却从没有一个人能象南宫宸一样,不着一语,只一个眼神,就可以让气氛降至冰点。
初时他还企图找话题化解这份尴尬,活跃一下气氛。无奈不管说什么,南宫宸都只板着一张脸,正襟危坐,连“嗯”一声敷衍都懒!
伊兴悦虽说只是个司业,官职不高,却是两榜进士出身,翰林院的大学士,比不得寻常官员的圆滑融通,面子极浅,碰了二次壁之后,再不肯寻话搭讪。
若是又不好拂袖而去,扔下他一个。
于是,翁婿两人枯坐书房,四目相对却是寂静无声,场面委实诡异又难堪。
好容易挨到饭后,南宫宸一刻也不停地告辞,伊兴悦如蒙大赦,送瘟神般送了他出门,
等回到正房,明氏拉着他一番哭诉。
免不得要抱怨几句:“早知今日,倒不如嫁给个寒门学子,挨几年苦,待金榜提名,自可扬眉吐气,也好过如今新婚遭弃,日日独守空房……”
他心烦意乱,劈头盖脸一顿训诉:“休得胡言!玲儿能嫁给燕王,是几辈子休来的福份!燕王年轻性子舛傲些也是寻常,时间长了自然夫妻和美。不说劝着女儿往好里过,倒说些废话去乱她的心!真个是越活越回去了,老糊涂了不成!”
明氏越想越气,忆起前些日子临安城里传得喧嚣尘上的传闻,忍不住质疑:“燕王待玲儿如此冷淡,莫不是真的跟杜家二小姐有什么首尾不成?”
伊兴悦惊出一身冷汗:“你不要命了?这种话岂可乱传?”
明氏撇嘴:“空穴不来风,他二人若是行得端坐得正,又怎会传得满城风雨?”
伊兴悦怒道:“你别忘了,燕王是玲儿的夫婿!污了他的名声,对玲儿,对咱们伊家有什么好处?”
明氏给他点醒,讪讪地闭了嘴,心里却终是对杜蘅生了疙瘩,此是后话。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燕王妃新婚失宠的流言,到底还是传到府外,在最短的时间里传得满城皆知。
不出三天,消息传到宫中,太康帝震怒,把梅妃叫去狠狠训了一通,又下旨责令南宫宸闭门思过,不得出府半步。
梅妃独宠二十年,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
羞怒交加,病倒在床,宫里又是一番兵荒马乱,连带着太医院都鸡飞狗跳了一阵。
这一番闹腾,不知不觉到了六月十五,杜蘅等兄妹几人除服的日子。
萧绝被穆王妃以“婚前不宜见面,否则不吉”为由,拘在王府半个月不曾进杨柳院,这天也乘机跑了过来。
等杜谦开了祠堂,行了仪式,萧绝陪着杜蘅回到杨柳院。
杜蘅脱了素衣,换上一身粉色绣牡丹的褙子,玫红的褶裙,满头青丝随意地挽成了个纂,只斜斜地插了枝碧玉簪子,耳中戴着东珠,华丽又不失庄重。
萧绝眼睛一亮,喃喃道:“媳妇,这么一穿象换了个人似的。”
紫苏笑眯眯:“小姐皮肤白,穿什么都好看。”
萧绝立刻随声附和:“正是,我媳妇长得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杜蘅忍不住横了他一眼:“少贫!可有杜荭的消息?”
萧绝定了定神,道:“还真有。”
江南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三天前下游河中捞到了一具女尸,被水泡得面目全非,身上的衣衫与杜荭游湖当天所穿并无二致,且骨盆有陈旧伤,报了官,柳镇家的哭哭啼啼地将尸首领了回去,买了棺材下葬。
杜蘅自然不信杜荭会这么容易就死,恨不能即刻乘船南下,扒开坟墓辩个真伪了。
萧绝吓得不轻:“好媳妇,可不敢去江南!你要走了,婚礼咋办?不就是个破坟么?我找人扒了把尸体运到京里来,看你是想敲碎了,还是烧化了,随便处置就是!哪里需要千里迢迢,舟车劳顿地亲自往返?”
杜蘅素来稳重,纵使心有不甘,亦不会鲁莽行事,令他难做。
笑了笑,道:“倒也不必如此费事,不管那尸首是不是杜荭,其实与我并无多大关系。”
“对,”萧绝松了口气:“咱们关起门来过日子,管她是死是活甚?”
她若是有胆来生事,管教她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
杜蘅颊上飞起红晕,嗔道:“还不走?”
萧绝脸一垮,冲紫苏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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