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忌着在车辕上端坐的林小声,紫苏只把外面淋得透湿的袄子脱下,找了条干毛巾,跪在杜蘅身上替她仔细地拭着秀发。
见她面色凝重,纵有满腹疑惑,也不敢出声打扰。
雨声如瀑,豆大的雨点冲刷着车顶,不时有飞溅的雨水顺着车窗飘了进来,挟着冷风打在脸上,比冰珠还冷,透心的凉。
杜蘅却似毫无感觉,双手交握,沉在自己的思绪中。
南宫宸曾对她说过,萧乾是“沉疴已久,遭逢突变,急怒攻心,吐血而亡”。
她因对萧乾并无多大关注,只知他死于三月,具体哪一天却并不知道。
而今生与她关系密切的萧绝,前世却与她完全没有交集。
以她对萧绝的了解,绝没有受了外公遗命,却躲起来不来见她的理由!
就算他把外公的遗命转交给了慧智,以他的能力和手腕,也绝不可能默默无闻,更不可能听任穆王府被旁枝搅得七零八落,而不出手处置!
除非,他死了!
“死”字刚一闪念,心脏宛如被尖刀刺入,痛得整个人抽畜起来。
她用力地握紧了手,以此缓解身体的颤抖。
紫苏疼得蹙起了眉毛,终是忍不住低声发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杜蘅轻轻啜了口气,颤声道:“你还记得,凤山滑坡,千人遇难的惨案么?”
紫苏倒吸一口凉气,失声惊嚷:“是,是七星镇么?”
杜蘅敏捷地伸手捂住她的嘴:“别嚷!”
紫苏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瞪她。
天降暴雨,凤山滑坡,至七星镇全镇被泥石淹没,自此大齐的版图上再没有七星镇。这在当年曾是轰动京城的大事,家喻户晓。
那时她还没有被挑中到府里侍候小姐,还缠着大哥借打柴的名义,偷偷带她去看。
她记得,怕被父母责骂,兄妹俩在回程的时候,特地到山溪里摸鱼,因收获颇丰,还送了二条给隔壁的祝家。
大哥喜欢祝姐姐,想讨她做媳妇……
等等!
她猛地抬头,一脸惊喜:“不是这次!应该二十三年夏季!”
“你确定?”杜蘅摒住了呼吸。
紫苏猛点头:“我们是事发后半个月才去的,我记得,当时大哥穿的短褂!”
“这么说,我记错了?”杜蘅眼睛一亮,整个人都焕发了神彩。
事隔太久,当时她又完全封闭自己,若不是这件事委实太轰动,只怕她根本不会留意。细一想,具体的时间的确并不清楚,记错也未可知!
紫苏很肯定:“七少宅心仁厚,一看就不是短命的相极品大太监!”
若不是此时此刻话题太过凝重,杜蘅几乎要喷笑。
萧绝就算死了重活十遍,大概也跟“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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